聞哲只是在十多年前,有幾回送分行的材料到市政府政研室,見過幾次當時的黃科長,
并沒有多少印象。這一時一刻,還真想不起他是長什么樣子了。
涂曼曼推開“洗塵齋”的門,聞哲進門。
見一個個子瘦高的男人,正雙手交叉在后腰,抬頭看著墻上的一幅瓷板畫“三顧茅廬”。
此時才十月上旬,天氣只是微涼,那人卻已經穿著一件薄呢子風衣,讓人感覺弱不禁風。
聞哲快步上前,“黃主任,您好、您好!”
那人一轉身,卻是個面容清瘦、長相秀氣的中年人,四十六七歲的樣子。
只是長年抽煙的緣故,對聞哲微微一笑時,露出的牙齒有些泛黃,
伸出右手握手時,食指和中指的上半節,也是焦黃的。
“不好意思,黃主任,剛剛臨時開了個會,耽擱了,抱歉。”
黃瑞慶比聞哲還要高半個頭,“本來就約了是六點半,現在還只才六點,是我先到了。”
他的兩眉之間隱隱有個“川”字,一看就知是因為長年皺眉、冥思苦想所至。
“來、來、來,黃主任,請坐,請坐。”
聞哲看碩大的茶臺上,已經布滿了茶點、水果,準備好了三四種茶葉。
“黃主任,喜歡什么茶?”
黃瑞慶在聞哲對面坐下,已經掏出香煙,抽出一根,在聞哲面前一晃,
“怎么?還是不會抽?在筆桿子里,不抽煙的,只此你一人吧?我只喝綠茶,這些尼古丁,全靠綠茶給殺了。”就自己點上煙,吸了起來。
“呵,另外也別叫什么黃主任,我可不是,叫老黃好了。”
聞哲瞥見黃瑞慶面上微有慍色,
知他這么多年了,對未上一步當上副處級的副主任,還一直耿耿于懷。
“呵,在長寧,誰不要尊重您三分?叫您一句老師吧!”
“聞行長富貴而不忘清貧時的舊交,好,是君子之德。”
黃瑞慶很贊賞的樣子。
聞哲苦笑著搖頭,“還談什么‘富貴’?我現在還是一頭的霧水、一身的煩惱。
長寧的水太深。所以,我想借助您的大駕,為我排難解惑呀。”
“哈哈,”黃瑞慶仰天一笑,夾煙的右手也很有風度的在空中劃出半個圈。
“我一介窮書生,別人眼里的酸秀才,除了一支禿筆、幾張信箋,百無一用、百無一用。”
聞哲用一個新的水晶杯給黃瑞慶泡了一杯西湖龍井,放在他面前,
“黃老師在經濟、特別是產業經濟、產業鏈方面理論上的建樹,有目共睹。
我也是從學習您的諸多大作,才慢慢對經濟有一些了解的。
這可不是客套話。就是在全省,那些大專家們,未必有您的見解那么一針見血!”
黃瑞慶聽了很是舒服,雙眼一閃,隨即又恢復平常。
“聞行長要同我交流一些事情,是什么呢?”顯然黃瑞慶是不喜歡總客套的人。
聞哲正要說,聽門被敲了幾下,門一開,涂曼曼同另外一個女孩子,端著托盤進來。
“聞行長,可以擺菜嗎?”
“可以,謝謝。”
有人在擺菜,兩人就聊起了家常。元知韻當年就是名滿長寧的大美女,黃瑞慶也是知道的,
他對聞哲的印象,主要是他曾經是元知韻的男朋友,而且愛的要死要活的。
“唉,這元知韻行長正一帆風順的時候,怎么弄出這個事?你們分行還沒有結論么?”
這是聞哲最不想說的話題,他搖頭說:“已經交公安、檢察院了,目前毫無頭緒。”
很快,餐桌上擺上了六菜一湯,放上了兩瓶國酒、一條hh樓極品香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