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黃老師,我們邊吃邊聊吧。”
“喲,真的就我們兩個人?這可有點奢侈呀。”
“見笑了,不成敬意。請!”
黃瑞慶并不多禮,大大咧咧坐在主座上,擺弄著桌上的煙酒,點頭稱贊。
聞哲見了,喜歡他不拘小節的樣子,不像有的人,明明饞這一口,卻假裝正經。
這樣的人,有真性情,可交。
黃瑞慶雖然只是個相當于副處級的干部,但吃飯上也是見過大場面的。
卻也驚詫今天的場面,這一桌很地道的川菜,正是自己所好。
知道聞行長是投其所好,不免稍覺感動。
聞哲一端酒杯,“黃老師,十多年未見,今日重逢也是緣分,來,我敬您。”
黃瑞慶把煙按滅在煙灰缸,感嘆道:
“哎呀是喲,恍然一覺十年夢,多少春秋逝匆匆。你那時是在長豐支行吧?”
“對,做信貸員、信貸科長。不過經常讓分行抓著去寫材料、送材料。所以有幸認識您。”
“你的文筆不錯,那個時候就看的出。這次你們總行也是有眼光,重用了你。
來,借你的酒敬你,恭喜了。”
等兩人都喝了二三兩酒,聞哲趁著酒意,把自己的心事、分行目前的情況,又把邀請黃瑞慶來分行的意思再說了一遍。
黃瑞慶同聞哲一樣,酒量不大。但他是越喝、腦子轉的越快的人。
他此時只顧自己喝酒,一聲不吭的聽聞哲說話。
聞哲說完,舉起杯子,“黃老師,我是孤掌難鳴,您一定要幫幫我!”
“出幾個餿主意可以,要正兒八經的幫,可能幫不了你。”黃瑞慶仰頭喝了酒。
“聞行長,銀行到了分行這一級,同這政府機關差不多。
機關、機關,不就凈是些‘機關’么?”
黃瑞慶眼睛有些發紅,不熟悉他的人認為他要醉了,其實,似醉之間,腦子卻異常清醒。
“你的處境,也是不太好呀。干好、干不好,都是問題。就說你說的云圖公司的事吧,諶長河這個人我了解,前些年還好,干點實業,掙的也是辛苦錢。
可是近三五年,開始發燒了,趕時尚,也玩起了什么‘ptp’什么的。唉,也難怪,現在不都教人家賺快錢、搶熱錢么?誰還有心去做實業?”
黃瑞慶說著,突然像自言自語的大發感慨:
“曾幾何時,大家都在急功近利的一心掙快錢、發大財。誰來過問基礎建設上的東西?”
“黃老師真是目光如炬。”
黃瑞慶卻回過神來,“呵,我是醉話。說剛才的事。”
“黃老師的意思,這續貸是做不得的?”
“哈哈,”黃瑞慶仰天一笑,盯著聞哲,“聞行長,你豈僅是貸款續不得么?
按你說的這些情況,我剛才在心里小結了一下,你有‘三不宜’、‘兩急所’。”
聞哲臉色一變,張了張嘴,知道不是什么好話,“黃老師是什么意思?請賜教!”
“呵呵,我說話直了點,聞行長莫生氣喲。”
黃瑞慶端起酒杯,慢慢的品著酒,不再說話。
聞哲知道自己剛才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忙笑著為黃瑞慶加滿酒,
“我今天是虛心求教的,洗耳恭聽黃老師的指教。”
黃瑞慶望望聞哲,突然有些悲憫之色,
“唉,想當年,聞行長也是意氣風發的人物,
而且好像是你們分行第一個金融專業的研究生吧?那么年輕,不得了。”
“呵呵,我只是十六歲時比一般人早兩年讀大學、也就早兩年念完研究生了。”
“嗯,也是帥哥呀。呵呵,我記得你有一次,同元行長一起到市政府送材料,可把我們辦公室的那幫年輕人羨慕死了,都嚷著要去銀行上班哩。真是郎才女貌,一時無雙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