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哲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好看著他不說話。
紀其宗說:
“到了我這個年紀,許多事想想也想開了。我既然來,就不會回避、忌諱什么。我是怎么當上這個候選人的,大家都知道嘛。但是,我認為只有你當選,才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有人為了個人的目的,在你面前設了‘雙保險’的路障嘛。提我的名,無非是想利用我年齡大、資格老、工作還可以的條件,搏得選票嘛。提另外一個上去,無非是看中人家鉆營功夫足、上頭有人的優勢嘛。
“有人為了入常上天入地的,到處拜票、拉人頭,搞的不亦樂乎呀。呵,你看你看,你是一心擱在工作上,最近全忙乎兩行合并改制的事去了吧?這些事你可能一點也不清楚。”
聞哲還是沒有搞清楚紀其宗的來意,就含糊的笑道:
“紀市長,在市政府班子里,我就是一個學生,班子同志的經驗、能力,夠我學的了。常委這個位子,我哪有資格同你和別人去競爭,不自量力呀。”
紀其宗呵呵一笑,說:
“聞市長,我對你推心置腹,你就不要對我虛與委蛇好么?”
聞哲點點頭,說: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坦白的說了,是的,是有領導支持我,但是,光有領導支持是不夠的,因為選票的委員們的手里。”
“你沒有問題。因為不但是領導支持你,而且你是干實事的人嘛。”
聞哲又遞了一支煙給紀其宗,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問:
“紀市長,能上常委自然是好事,大家有想法也正常。何況你是有實力競爭的,為什么你要‘無心出岫’呢?說不過去呀。”
紀其宗先吸了一口煙,低頭說:
“聞市長,你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有一個好領導給你支持,給你幫助。我看的出,你也是抱著士為知己者死的心態在搏命工作,這完全值得呀。可是,有一些領導,純粹是公器私用,要把這個位置當人情送出去,然后呢,自然是要圖回報的。嘿嘿,長寧這個地方,放高利貸的人多,官場上的人也學會了放債收利息。”
聞哲一怔,紀其宗這個話就很玄妙、很微妙了。可意思卻但清楚,聞哲也猜的到。
無非是江華平找了紀其宗,說明紀其宗這個候選人的資格,是他鼎力推薦上去的。而且,后續在選舉中,江華平也會鼎力相助。但是,這是有代價的,最起碼的是要排隊他江華平。而以紀其宗的秉性,豈甘心今后因為一個常委的位子,永遠臣服于江華平。說穿了,江華平的德行,讓紀其宗害怕自己要上了他的車,可能晚節不保。
可是,這一切紀其宗都放不到桌面上去,否則,得罪江華平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會被外人看成了沽名釣譽、賣身投靠顧凌風。還有就是會漩入內斗之中而欲罷不能。
從這個角度,聞哲完全理解紀其宗的想法。而他主動找自己說這一切,自然有向自己示好、和向顧書記靠攏的深意了。
紀其宗冷笑道:
“我老紀一把年紀,還會去當別人的狗么?特馬的,有人小看我老紀了,以為我還會為了一個常委的帽子,去舔他的腚哩,呸!”
聞哲雙手捧了茶杯,同紀其宗一碰杯,笑道:
“紀市長高風亮節,我一直是引為楷模的。我以茶代酒,敬您!”
“我也預祝聞市長順利當選!”
兩杯子“鐺”的一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