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別的不行,看人還可以。我在我們長寧的四個縣、兩個區工作過。別的沒有,人脈還有一些。”紀其宗的意思,是會給聞哲拉拉票的。
聞哲一笑,意思是心領了。這些話,君子之交,不會明言。
紀其宗放下茶杯,起身說:
“好了,閑話不說了。我今天就是來討字的,潤筆我可付不起,到時候請你喝酒呵。”
聞哲忙起身相送。
紀其宗走了幾步,又轉頭說:
“有的人為了上位常委的位子,想方設法的送禮。聽到手都伸到薈霞村章映雪老先生家里的書畫上去了,索了去上面送禮。呵,也怪你聞大秀才那篇‘薈霞村訪賢錄’寫的妙,現在去看的人可多了。”
送紀其宗下樓,出門。
聞哲轉身上樓。他不知道紀其宗會用什么方式力辭候選人資格,心想此人可交。
又想到,難道孫越行為了送禮,真的敢去章家索畫?
那可是顧書記下了死命令,不準一只蒼蠅飛進去的地方。而且要求,即使是借畫,也要由顧書記親自簽字都行的。
紀其宗不愧是“老長寧”,人脈廣、消息靈。他對聞哲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副市長孫越行確實為了索要到薈霞村章映雪的畫,煞費苦心。
孫越行并不懂畫、更沒有收藏的愛好。他之所以要去搞到章映雪的畫,完全是為了送禮。
一次,去京城拜訪一位領導,人家隨口問了一句章映雪的事,并表示了對章映雪的畫大為贊賞的意思。
孫越行知道,這位領導是不收禮的,亂去送禮,只能適得其反。但是要是送畫就不一樣了,屬于一種雅興。
現在的問題是,這個章映雪的兒子章鼎新是個死腦筋,孫越行三上薈霞村,明說暗示,都沒有從章鼎新手里討到一幅畫。
今天,他又四上薈霞村了。
“特馬的,劉備三顧茅廬都請的動諸葛亮,老子都是第四次來了!”
孫越行坐在車上,氣咻咻的罵了一句。
今天車上只有他同另外一個人,就是福興銀行長寧分行的副行長艾小如。
艾小如開著車,一笑說:
“孫行長禮賢下士,將來在章映雪的傳記里面,也是有一筆的,哈哈。”
孫越行同艾小如是不錯朋友,今天請他來,是有重要的事的。他們合計好,在章鼎新這里“借”到一幅畫,然后先交給艾小如,由他去找臨摹高手,照著原畫仿制幾幅出來,然后真跡放在艾小如開書畫店的老婆那里,孫越行再的人去買出來。孫越行得到真跡后,就送到京城的領導家去。
“小如行長,你今天的任務有兩個,一是看看這章鼎新的鑒別能力如何,別特馬的將來這一手貍貓換太子的戲演砸了。二一個就是你找的槍手要有功底呀,別特馬的照貓畫虎的,成了笑話。”
艾小如心情大好,因為這一筆買賣要做成了,油水可厚了。
請的臨摹畫家,說好費用是一萬,但在孫越行這說的費用是三萬。另外,真跡是孫越行叫人來買,但要分成,按二八,艾二孫八。
“放心吧,孫市長,你的大事我能兒戲么?”
孫越行說:
“聞哲在你們分行當過你幾天領導,好像你同他沒有什么來往呀。每次提起聞哲,你都是棺材店老板的樣子呵。怎么,也吃過聞哲這二百五的虧?”
艾小如立即憤憤不平的說:
“草,哎呀,孫市長,你是不知道這個聞哲,特馬的就是屬狗的,見了誰都要呲幾下牙。他在我們分行班子,除了一個同他勾勾搭搭的邱虹,還有一個跟屁蟲王景,他同哪個行領導處的來?連我們上官董事長,對他是有知遇之恩的,又能怎么樣?翻臉就不認人哩!這種人,為了自己往上爬,親娘老子也會賣掉的。純粹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