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車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發動機的轟鳴聲與窗外呼嘯的風聲交織。聞哲望著手機屏幕,剛剛掛斷李駿電話的界面還未熄滅,屏幕的冷光映得他臉色愈發沉郁。
又看到幾個陌生的未接電話,他知道是接連不斷的求情電話。他干脆把手機丟在一邊,不再去看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將方才的煩躁情緒拋諸腦后,畢竟,馬上要見到許久未見的父母,也該與劉永成書記坦誠相見。
只是聞哲萬萬也沒有想到,此刻在點石影視城的賓館的一間豪華套間里,正在上演著一場不速之客的到訪戲碼。
兩位衣著考究的中年男子坐在雕花紅木椅上,面前的青瓷茶盞冒著裊裊熱氣,卻無人有心思品茗。
“聞伯父,聞伯母,我說的事情,您二老也應該清楚了。我們這次來,實在是迫不得已。”
其中身材微胖、戴著金絲眼鏡的男子率先開口,
“我是朗家的世交,朗志杰那孩子,確實犯了錯,但他還年輕,未來的路還長啊。”
聞哲的父親放下手中的報紙,警惕的說:
“陳先生,我們老兩口常年在外,對市里的事不太了解,我們從來不過問他工作上的事的。聞哲做事有他的原則,我們也不便插手。”
另一位面容清瘦的男子急忙接過話頭:
“聞伯父,您有所不知。朗志杰馬上就要到下面鎮里任職副書記,這一除名備案,他這輩子可就毀了。”
聞哲父親皺起眉頭,語氣溫和卻堅定:
“兩位先生,你們還是請回吧,我們幫不上這個忙。”
胖男子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精致的檀木盒,放在茶幾上:
“這是一對和田玉鐲,是朗家老爺子特意吩咐送來的。聞伯母,您就當是給小輩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使不得!”聞哲父親猛地站起身,茶幾上的茶盞都跟著晃動,
“我們聞家不拿別人一針一線,你們這是要陷我們于不義!”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道傳來。聞哲大步流星地推開房門,目光掃過屋內眾人,最后落在那只檀木盒上。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寒意從眼底蔓延: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跑到我父母面前送禮求情,好手段啊!”
胖男子尷尬地站起身,強笑道:“聞市長,我們也是沒辦法……”
“沒辦法?”
聞哲打斷他的話,聲音冰冷如刀,
“你們知道我父母住在這里,就追到靖遠?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沒辦法?我再說最后一次,朗志杰違反規定,必須嚴肅處理,誰來說情都沒用!”
瘦男子還想辯解:“聞市長,您何必……”
“出去!”聞哲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具叮當作響,
“現在、立刻、馬上!否則,我就讓靖遠縣的同志請你們出去!”
兩位男子面面相覷,無奈之下,只好收起檀木盒,灰溜溜地離開。房間內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聞哲看著父母略顯疲憊的面容,心中滿是愧疚:“爸媽,讓你們受驚了。
聞哲母親起身握住兒子的手,心疼地說:
“小哲,這是怎么回事,這兩人有些像電視上的黑社會老大的樣子,笑起來都蠻瘆人的。你不會有什么事吧?”
聞哲一笑,說:
“哪有什么黑社會,您真是電視看多了。”
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劉永成書記。
“永成書記,我到了。只是這邊出了點狀況。”他把情況簡單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