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劉永成爽朗的笑聲:
“看來朗、李兩家是在極力挽回他們在官場上唯一的繼承人了。你放心,我安排人在門口守著,不會再讓不相干的人進來。你先陪伯父伯母說說話,我在這等著。”
聞哲父親說:
“這段時間多虧人家小玉,安排的妥妥貼貼的。聽說影視城大門上‘點石’兩個字是你寫的?”
聞哲笑著點點頭。
一家三口正聊著天,劉永成的電話又打了進來,語氣有些無奈:
“聞市長,真是邪門了!有人找到我這里來了,要見你。”
“什么人?怎么就知道我來靖遠了?”
“朗振名,朗志杰的父親,還有市政協的白副主席,是帶著朗老省長的親筆信來的。他們說想見見你。”
聞哲也無奈的一笑,說:
“那好,到賓館見吧。去你們縣委大樓不方便。”
“好,我讓人在賓館另外找個房間。我陪他們一起過去。”
半個小時后,在影視城賓館的一間會客室內,市政協的白副主席、泰發集團董事長朗振名,在劉永成的陪同下,同聞哲見了面。
白副主席聞哲認識,朗振名卻是第一次見面。劉永成介紹說:
“聞市長,這位是全省知名的企業家,也是我們市的十大明星企業泰發集團的董事長朗振名先生。”
聞哲同朗振名一握手,果然見他眉宇間與朗志杰有幾分相似。
雙方先扯了一些假日天氣和出行堵車的閑話,白副主席,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袋,遞給聞哲:
“聞市長,朗老省長對咱們長寧市的發展可是做出過不少貢獻的。
“如今他唯一的孫子出了這事,他老人家急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您就當給我個面子,也給朗家一個交代。”
聞哲禮貌的接過信,仔細看了幾眼,信很短,只有一張紙,而且是用毛筆寫的:
“聞市長鈞鑒:
頃聞犬孫因事觸規,承蒙聞市長秉公裁處,足見政紀嚴明,欽佩無已。本人致仕已久,素知法度尊嚴不可輕忽。然舐犢之情,古賢難免,何況匹夫。此子年少孟浪,未諳世事,若蒙寬宥一二,令其改過自新,他日或能效犬馬之勞,不負教誨。冒昧叨擾,惟愿海涵。
順頌
政祺!
白昭衡謹上
年月日”
聞哲見字體端莊大氣,行文古雅典樸。不禁長嘆一聲。因為看到這封信,知道白老省長是受過很正規的傳統教育的老人。為何生子如此市儈、得孫如此頑劣!難道真是富不過三代。
聞哲心中的“富”不是指財富,而是指家教。
他看了兩三遍信,折好塞回信封,看著郎振名說:
“令尊大人的信我拜讀了,謝謝。但還是要請老人家見諒,請朗總也諒解。”
白副主席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的眉頭緊緊皺起,語氣也變得不善:
“聞市長,您這么做,可就有些不近人情了。老省長對長寧發展的貢獻、朗家在長寧市的影響力您應該清楚。”
朗振名見自己的“尚方寶劍”在聞哲面前不起作用,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意,不客氣的說:
“聞市長,常言說凡事留一線,日后好見面。沒有為了一些芝麻小事,搞的大家都不痛快嘛。有什么條件,請聞市長盡管提,只要是我們朗家辦的到的,一定效力。我雖然不在官場,也知道水至清無魚的道理。”
聞哲不想同他們啰嗦,說:
“我要說的,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白老省長那里,我會回一封信,請你們帶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