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副主席一臉的無奈,不知是對被聞哲拒絕、還是對朗振名的無禮。起身同聞哲、劉永成一一握手,也往外走。
劉永成起身相送,過了一會兒才回來。
他沒有在工作臺前坐下,直接走到書案前,拿起聞哲留下的信的草稿看了一遍。
“哈哈,絕妙,聞市長,絕妙好文呀!‘公一生垂范于后輩,昭然若日月之明,衡平比圭臬之正。’哈哈,這讓朗老省長可無比受用呀。‘雖深感公舐犢情深,然若因私廢公,已然虧于暗室、失于大義,亦難安千秋清譽。此晚輩誠不敢有違天心民意,致公于不義。’哈哈,簡直是純刀害肉嘛,厲害。
“唉,朗老省長本是修仙的好命,無奈這些不孝子孫攪的,也難得清靜。”
聞哲也嘆口氣,說:
“也許是心太野了,什么都想要。官場的、商場的,左右逢源。”
劉永成笑笑,說:
“不是心野,是為了掌握資源。無論什么社會形態,資源問題第一位的,什么資本、什么科技、什么市場、什么行業,最大的資源是什么,還不是官場資源。掌握了官場資源,其他的資源就不在話下了。
“我可以說,假如朗家有第二個三代子弟,或者李家有兒子,你面臨的壓力就不會這么大了。”
聞哲馬上也領悟了劉永成的言下之意,點頭說:
“是呀,朗家到第三代,就剩下朗志杰這個兒子了,李家哩,只有一個女兒。所以,兩家在官場的資源,必定是要扶持朗志杰的,全部傾注在他身上。朗家、李家不缺錢、不缺人脈,缺的就是在仕途上有作為的后起之秀。”
“所以,你對朗志杰的處理,等于是斷了朗、李兩家對兒女的仕途規劃了。在我們長寧這種落后地區,人們尤其熱衷于當官。其實本質上說,落后地區掌握資源的捷徑就是官道。”
聞哲低頭苦笑著說:
“有什么辦法?朗家集寵溺于一身的,就是這么一個廢材!如果放在官場上發展,遲早也是個禍害!”
劉永成嘆口氣說:
“聞市長,我說句肺腑之言,得罪朗家,你就要有心理準備。白昭衡雖然退休多年,但門生故吏遍布全省。白振名經商,長袖善舞,在官商兩道也是一個人物。李局長雖然只是個財政局副局長,可是也是世家子弟,官場人脈也是很廣的。你要有一番作為,還是要多加小心才好。甚至長豐區委不會真的處理朗志杰,只會雪藏一段時間再用他。”
“謝謝劉書記!你這是真心為我好,領情了。我也會注意的。找時間去一趟萬元,拜訪一下朗老省長,當面再解釋一下。
“另外,我這次來,還有一個意思,就是向你道歉的。從認識到現在,你一直在幫我、在鞭策我。我本就無以為報,誰想到你托我的事,我竟然只能拒絕。雖出自公義,但私心有愧呀。”
劉永成忙擺手說:
“是我唐突了,怎么怨的了你!我們都在領導的麾下鎮守一方,說這樣的話,就生分了。何況你聞市長把王總這樣的資源引進過來,別看這點石影視城只開發了一期,這幾個月的收入,也將近過億。在發達地區這不算什么,但在我們這個貧困縣,那是天文數字了!”
聞哲一笑,說:
“是呀,我還沒有來看過哩。王總在靖遠么?”
“在,她好像在二期工地同設計人員做實地勘探。”
“那好,今天一起好好聚一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