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樓對建功立業不感興趣,去軍隊不過是遵從佛爺命令。
他沒多做解釋,只說:“我走后,佛爺會從張家其他人中再挑一個接替我的位置,應該也是小字輩,最大可能是張小……”
這個人選是誰,越明珠一點也不在意,“我會跟表哥商量,不用擔心。”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以后不管是誰再來做保鏢,時長都不會超過一年。
張小樓輕輕帶上門,他于門外長久靜默。
日山啊,都說前人栽樹后人乘涼,怎么到我這兒,全是你小子挖的坑?
入學后。
學業繁忙,她除了讀書會還要為了運動會分配時間加訓,日子一天天過去,這學期她們繪畫課多了一項戶外寫生活動,可以自費報名旅行寫生,不過出于安全考慮也為了不給金大腿添麻煩,她選擇跟另一組留在長沙,在城內外完成寫生作業。
說是一組,其實還是分成了兩兩一小組。
這周分給她的組員是秋容,兩人前兩天出了趟城,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想再去那么遠了,下午商量的時候秋容主動提了個地方。
系統小聲蛐蛐:“這不是打瞌睡正好有人來送枕頭嗎。”
她難掩好奇:“你們家跟黑背老六私下還有聯系?”
“也不算吧。”秋容靦腆一笑,“他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我爸媽交代了逢時遇節一定要送些禮物,不管恩人收不收,心意總要送到。”
“你是想今天去那邊寫生順便送禮?”
“嗯,快中秋了我得提前去看看,免得過節當天人不在。”
說去就去,兩人背上畫具,出了校門招了黃包車去目的地。
兩輛車離的很近,路上秋容告訴她黑背老六不愛欠人情,就算餓了渴了正好有人送食物和酒上門,即便收了也要返點什么。
最多是兩塊大洋,最少是一塊大洋,出手十分闊綽。
她這趟除了和家人親手做的月餅還帶了茅臺,聽說六爺是陜西人又特意托人買了陜西西鳳酒,準備一起送給他。
上次越明珠是從最里頭的坡道下來,這次跟著秋容,兩人沒有繞道直接從
黑背老六躺在臺階上睡的昏天暗地,要不是懷里抱著刀,就那蓬頭垢面、不修邊幅的模樣,完全跟街頭巷尾的乞丐沒區別。
秋容遠遠瞧了一眼,為難道:“熹微,我們等一會兒好不好。”
知道她是不想打擾恩人休息,越明珠點頭同意,兩人就近挑了個沒開門的店鋪,把畫具擺出來,坐在人家長條石板砌成的臺階上,對著畫板琢磨作業。
幸好現在天氣轉涼,這個地方又曬不到太陽,風景也不錯,待一下午也不膩煩。
越明珠畫畫入了神,直到被秋容叫了兩聲,回頭一看原來是黑背老六醒了,捶了捶有些僵硬的腿,她放下畫板和筆。
他在角落不知道是發呆還是半夢半醒,人從躺著變成靠著墻,沉默的有些可怕。
秋容來過很多次,沒有靠很近也沒有離很遠,禮物一一取出來,擺在他面前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她說:“六爺,這是我和家人的一點心意,您看著收。”
越明珠見狀也從自己隨身攜帶的挎包扒拉出一盒點心,正往外掏,突然聽前面石板上脆出幾聲銀鈴般的聲響,秋容見怪不怪,把黑背老六扔過來的兩塊大洋一一拾起,展顏一笑:“那我下次再來。”
等她讓開,越明珠往前方空地挪了一小步,把點心放在她禮物旁邊,有樣學樣,“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看著收。”
黑背老六:“……”
秋容怕她尷尬正要湊過去安慰幾句,越明珠想了想主動把挎包打開,要扔扔這里。
秋容:“......”
黑背老六:“……”
越明珠等了又等,疑惑,我的大洋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