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稱安撫完眾人,天色也已經全黑了。
畢竟他們找到沉船就已是下午申時,又忙活了那么久。
所以今晚只能在湖面上過夜,先把準備工作都做完、把所有要綁的浮桶和絞索都固定好。
明日天亮才能完成最后的打撈收尾、然后拖運回港。
朱勔那邊,今晚肯定要連夜審問段明,但這就不是趙子稱關心的了。
“剛穿過來就遇到那么多事,這一天還真夠長的,但愿一切盡快過去吧。”
在太湖里洗了一把后,趙子稱躺在船艙里胡思亂想,很快就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天色微亮,水手們就開始忙活,趙子稱是被拖拽絞索的號子聲吵醒的。
他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舷窗看了一眼天色,估摸著才五更天。
木船上不方便生火,他已經兩天沒吃熱食了。
草草洗漱了一把,趙子稱正要從行囊里找干糧充饑,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打開艙門,只見慕容言站在門外,遞給他兩個干菜肉餅:“朱勔又讓人來找你了。”
趙子稱一愣,隨后意識到,可能是朱勔昨晚連夜提審段明有眉目了。
“唉,樹欲靜而風不止。這種應奉局的家丑,真是不想摻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狠狠咬了一口餅子。
餅是死面做的,類似于后世的火燒,非常硬。
“都是小弟連累了趙兄。”慕容言頗有些愧疚。
“說這些作甚,此番雖惹了些事,但也結識了賢弟和楊制使,不虧。”
趙子稱豁達地拍了拍他肩膀,就轉身跟著朱勔的親兵走了。
經過昨天一天的歷練,趙子稱已經有些適應這個時代,心態也稍有轉變。
他不再像剛穿過來時那么謹小慎微、明哲保身,反而多了一分擔當。
或許,人從純法治社會穿越回人情社會,多多少少都會有點變化吧。
……
一盞茶之后,朱勔的船上。
時隔一夜,朱勔看上去稍有些憔悴和頹廢。
他翹著腿斜坐在長榻上,面前的案頭堆著些卷宗,似乎是供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