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伙人要做多大的案子?如果案子大了,不能分一杯羹,本地幫派根本不甘心。
石生最后還嘗試勸說:“不是我們不仗義,是這次的點子扎手,我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不想連累江湖朋友。”
對方卻還是不信,為首者只是冷笑:“你們沒有把握都堅持要干,那油水可大得很吶。”
石生一咬牙,最后辯解了一句:“我兒死在那狗官手上,我是為了報仇,財貨倒是次要的,你們有什么仇什么怨。”
對方聽他拿兒子的死說事,這才肅然起來,但思前想后,還是不愿意放棄:“哪怕是為了報仇,你們若是把事情鬧大,到時候還不是查到我們頭上?
此事不管我們動不動手,都要被官府報復,既然如此,要么大家一起干,得了收成平分,要么就一拍兩散,休想從我們這兒弄到船。”
石生其實倒沒那么介意多一點人分錢,他更在乎報仇,于是就看了一眼旁邊的陸行兒。
自從石生丟了自己的水寨之后,依托在陸行兒的寨中,什么都得看對方眼色。
陸行兒見眾人的壓力都來到自己身上,他也不想落了名聲,當下抗聲道:“既然眾位兄弟看得起咱,肯共襄義舉,我陸某也沒道理拒之門外。
陸某其實也不是為了錢,只是看不慣朱勔那狗官搜刮民脂民膏。他這次隨花石綱一起運的錢財,都是江南百姓身上刮來的,是不義之財!我輩當然要替天行道!不過人多難免混亂,事后你們要分錢可以,動手時卻必須聽號令,否則我們寧可不干這票買賣。”
本地幫派還需要陸行兒和石生提供的情報,當下便這么談妥了。
雙方又共享了一些消息,尤其是石生現身說法,強調了幾點關鍵,讓同伙們都注意:
“這次的點子扎手,主要是那個押運軍官楊志,聽說是楊老令公后人,家傳的槍法刀法都極為了得。之前小兒和我幫中幾個得力兄弟,便是被他一刀一個,或死或擒。”
那幾個本地賊頭聞言也是微微一驚,又覺得石生所言有吹噓的成分,不由質疑:“有那么厲害?不會是你們的人武藝不行吧。”
石生老臉一紅,怒道:“你們不信,到時候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再說,我兒當初吃虧,主要是沒料到楊志還有一口寶刀,我們的兵器與之相格,但凡是木桿的,無不立斷,便是鐵質的刀斧刃口,也能砍出老大一個豁口。
這次我們知道了他虛實,有心算無心,便不用怕他!這廝是山西人,完全不習水性,若是掉到長江里,都不用我等動手,自會淹死!”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趙子稱和楊志、鄧岳、慕容妍等人離開蘇州后,一連三日,行程都非常太平。
蘇州到鎮江一共二百四十余里,在運河上日行八十里,三天剛好走完。
連續三日的平靜,對于楊志、鄧岳這樣的老江湖而言,還不至于讓他們掉以輕心。
而第一次出那么遠遠門的慕容妍,難免有些懈怠。她上一次出遠門,只到了無錫,這次能到鎮江,已經見識到了很多從未見過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