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漸觀察了一番,最后直到吃完為止,也沒什么人添飯。因為大伙兒盛飯的家伙都很大,碗口足有一尺直徑,抵得上花盆了。
最后差不多剛好把官府供應的飯食吃光,不多不少,也不浪費。稍許多出來一點,幾個實在胃口大的士卒也都光盤添完了。
“這才跟了趙縣丞不到一個月,你的兵都已經不缺吃了,這怎能不讓其他友軍眼紅。”陸漸吃完后抹抹嘴,隨口感慨。
“那又能如何?寧可被人嫉妒,也不能讓自己人受苦。”楊志雖然對士兵嚴酷,但只要有人出錢,他還是愿意重賞加峻法雙管齊下的。
陸漸:“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如今本州其他各營的廂軍弟兄,有不少都眼紅了,聽說你們營能拿足軍餉,不克扣,遲早必遭人嫉恨。”
楊志不懂政治,他覺得這個事兒是沒辦法解決的。他內心當然清楚小侯爺為什么不擴軍雇更多的人、不給其他各營施恩。因為趙子稱要的是對自己絕對忠誠、到時候能令行禁止的親信。
如果多雇幾個營,只會更被上面忌憚,也會越權,關鍵是就算花了錢,別人也不會忠于他趙子稱,這個問題無解,只能是想辦法盡量緩和。
楊志也就只能默不作聲,不接這個話茬。
陸漸吃完飯,抹抹嘴:“我在應奉局多年,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有機會可以和趙賢弟說說。談不上點撥吧,但也算是朋友一場。”
楊志聽了,這才頗為驚喜:“先生有良策?我這就引先生去見小侯爺。”
楊志原本視陸漸為普通同僚,如今下意識就改口稱先生了,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不一會兒,陸漸就被楊志領著來到縣衙。
宋朝時,一個縣的知縣、縣丞、縣尉也是在同一座縣衙內辦公的,但是分為不同的署,知縣占用衙門的正堂,左右兩邊各有縣丞署和縣尉署。
下午時分,縣丞沒什么公務,趙子稱獨自在縣丞署的廂房內歇息。陸漸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趙子稱在那兒打坐吐納。
陸漸便沒敢打擾,稍稍坐了幾分鐘,等趙子稱把正在進行的那一周天吐納做完。
這一個多月來,趙子稱閑來無事,就習練準岳母段語嫣整理后的《萬壽道藏心得》,感覺還挺不錯,循序漸進頗有收獲。
反正政務方面,他只要負責把自己的靈感交代下去,讓下面的人執行,其他日常工作,他并不想干涉過多,今年還是低調為主。
趙子稱心里很明白,今年不是搞大規模生產力種田的時候,事有輕重緩急,方臘馬上就造反了,眼下緊急的事情就兩件:一是暗中擴軍練兵,盡快提升實打實的戰斗力,另一件就是攀科技,搞技術積累。
至于興修水利勸課農桑,那不過是他用來打掩護和撈政績的,這些東西不是不重要,而是回本見效太慢。等方臘完蛋之后、將來那幾年,才是大規模搞生產種田的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