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偵跟著余常正進了門,隨意掃了一眼屋內的布置。
客廳正中的神龕上供奉的一個紅臉護法神的雙眼中忽然閃爍出了攝人的光芒。
正看向那個護法神的李偵頓覺腦中一痛,像是有人在自己腦袋上重重地捶了一下一樣。
腳下一踉蹌,他向后退出了屋子。
怪異的“吱吱”聲從他的身上發出,令屋子內的燈光閃爍了一下。
屋子內變得陰森起來。
吸血僵尸背后的小鬼也被那個護法神給嚇了一跳,驚呼一聲后縮回了吸血僵尸的背后。
被李偵身上涌出的可怕的邪氣嚇得心驚肉跳的余常正臉色大變,連忙拿起桌上的一塊布把那護法神給蓋住。
把那護法神遮得嚴嚴實實后,他連忙對李偵解釋道:“是我疏忽了,這尊關帝被我請回家有很多年了,我日日供奉讓它生出了一點靈性,會對邪……邪氣自動生出反應。”
他本想說邪魔,但是意識到不對后,換成了溫和一點的“邪氣”。
李偵走進余常正家里,看向那個神龕。
被蓋住的神像沒有再做出反應。
除了那尊神像外,在神龕前還擺放著不少的法器與貢品。
顯眼的簽盒放在了貢品右側,里面是各種各樣的木簽。
余常正平時除了替人主持喪事外,應該還替人算命解簽。
注意到李偵身上的邪異氣勢逐漸消失,余常正松了口氣:“這是自然反應,和我沒有關系,和關帝也沒有太大的關系。”
李偵倒不是在意引起神像反應,說明自己是邪魔這種事。
邪不邪無所謂,從一開始修行降頭術時他就接受了自己要走的路。
再說,引起神像反應的也不一定是他,更可能是他意識中的邪魔。
李偵在意的是這神像竟然真的有某種靈性,或者說神性。
這是很可怕的事情,因為這意味著這個世界不簡單……
看見他沒有說什么,反而收回了目光,余常正沒再說什么。
穿過屋子,他把李偵帶到了設壇做法的一間屋子。
在屋外,他便對李偵說道:“里面貼有我畫的符箓,也布置有法陣,我稍微收拾一下你再進來。”
余常正進去收拾的時間不長,便通知李偵可以進去了。
令吸血僵尸等在外面,李偵走進了余常正設置法壇的屋子。
這屋四面的墻上都掛著畫著符咒的長布,地上到處都是鮮血,墻上也濺上了不少鮮血。
余常正把地上的符箓和法壇上的眾多符箓都收進了一個布包里。
看那布包鼓鼓囊囊的,之前應該還塞進去了不少東西。
“啖精氣鬼王被鷹血克制,所以我想盡辦法才找來了一只威武的獵鷹,不知道怎么回事,這鷹血居然沒用。”余常正納悶道。
李偵蹲在地上,用手指沾了一點粘稠的血液。
把手指放在鼻子旁邊嗅了嗅,他斷定道:“這是雞血,不是鷹血。”
他對雞血十分熟悉,一嗅到這氣味就能判斷出這絕對是雞血,而不是什么鷹血。
余常正一怔:“不可能,鷹是我親自殺的,后面放在神龕前加持也是我親自做的,怎么可能是雞血?”
“那就是有人把你的鷹血換成了雞血。”李偵站起身。
余常正下意識地搖頭:“誰會做這種事情?我開壇做法,最重要的就是鷹血,把我的鷹血換成雞血,那就是要我的老命。”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這些人也沒有和我有仇的。”
見他轉不過彎來,李偵提醒道:“來見你的是鄭家老太太和她的大兒媳?被鬼王附身的是鄭家老太太的小孫子?”
“你告訴了她,只要你對鬼王用鷹血,那鬼王就會皮爛骨朽,那她小孫子也活不成。”
”不大對,我要是沒有鷹血,那就治不了鬼王,她家就脫離不了危險。”余常正老臉發紅,顯然是有點憤怒,“她那么做圖什么?”
“再說,她要是想保她那個孫子,大可和我說清楚,沒必要讓我去送死。”
李偵說道:“她可能既想救她一家,又想保存她的小孫子,至于你,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
余常正老臉更紅:“那老太太常年念經誦佛,心思竟然那么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