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比我想象中知道更多的事情?”
“您知道的,我和《魔法史》的編寫人巴沙特女士是筆友,她似乎是上了年歲了,神智經常處于迷糊的狀態,有時候她給我的信里,甚至把我當成了您或者格林德沃。
另外,有一名叫做麗塔·斯基特的記者希望從我這里得到更多關于我的故事,作為回報,她告訴了我很多關于您的事情——她似乎在準備寫一本關于您的傳記,不過我只怕里面的一些內容你不會很希望看到。”
鄧布利多“噢”了一聲,看向戴蒙搖頭道:
“說實話,我很不希望你是通過他人來了解我的,因為我想,那可能會讓你對我產生一些誤解。”
他藏在半月形眼鏡后的目光深邃,直盯著戴蒙:
“所以,你都了解到了什么?”
“很多,比如,兩代黑魔王的往事,他們都對魔法界做了什么事情,造成了什么惡劣的影響。
又比如——您曾經和一代黑魔王格林德沃共同提出的口號‘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鄧布利多的睫毛微顫了一下,目光低垂,沒有急著辯解,反而問道:
“那么,你是如何看待這句話的呢?”
“我不贊同。”
看著鄧布利多倏然抬起的頭,那目光中掩藏著的些許不以為意,戴蒙笑道:
“教授,請恕我直白,你在魔法的世界長大,接受到的文化教育實在是太少了,所以才會被格林德沃蠱惑。”
鄧布利多仍保持著耐心,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在遙遠的東方,有一個叫做‘中國’的文化古國,那里誕生了許多高深的思想,如果我沒記錯,我們二年級的學姐秋·張就來自那里。”
“在中國眾多的思想當中,有一條思想,可以完全駁斥您這個想法有多荒謬。”
“這思想的主張叫做,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
戴蒙用中文說了這句話,又用英文翻譯了大致的意思,給鄧布利多提了一個問題。
“教授,如果今天伏地魔卷土重來,而我只需要一根您的頭發,就可以換取伏地魔的徹底死亡,您是否愿意?”
鄧布利多想了想,理所當然地就想回答愿意——別說是一根頭發了,就算是全部的頭發、全身全部的毛發,獻出去又如何呢?
但眼下的情況,他忍不住常考起來,細想這其中是否有什么深意。
但思考的結果仍然是——“我愿意。”
戴蒙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那如果現在需要您獻出一條手臂,來換取伏地魔的徹底死亡,您是否愿意?”
“我愿意。”鄧布利多立馬答道。
戴蒙點了點頭。
“那如果現在需要您獻出生命,才能換取伏地魔的死亡,您是否愿意?”
“我愿意。”鄧布利多依舊沒有任何猶豫。
戴蒙點了點頭。
“那如果,現在需要獻出您家人的生命,才能換取伏地魔的死亡,您是否愿意?”
鄧布利多沒法立刻回答了——他好像明白了戴蒙的意思。
戴蒙繼續問道:
“那如果,我現在要用十個與你息息相關之人的生命,去換取伏地魔的徹底死亡,您是否愿意?
如果我要用十個人的犧牲,去換一百個人的存活,您是否愿意?”
“只要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我們是否就可以枉顧情感人倫,隨意決定個體的利益呢?”
“當然——不是的。”
鄧布利多無力地抬起左手,表情痛苦,懇求戴蒙停止這一切——他甚至內心在感激,感激戴蒙沒有說出那個令他心碎的名字。
如果,阿利安娜還活著,卻必須要犧牲她才能擊敗伏地魔.現在的鄧布利多的回答將是——“絕不!”。
“我明白了,戴蒙,我明白了——所以,請你別再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