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原本還想再爭取一二,但聽了朱元璋的這番話后,終究還是沒再言語,接受了父皇的好意。
看著那隨挑著燈籠的親軍都尉府之人遠去的父皇,朱標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不在這里多待,回去睡覺了。
他確定,不是錯覺,父皇真的和之前不一樣了!
現在的父皇,還是如同以往那般,非常的疼愛自己,只想把最好的給自己。
但卻變得更加細膩,會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來考慮問題。
朱標甚至于從中感受到了一些類似……平等的意味。
這是在先前時,從來不會發生的。
這種感受無疑是很美好的。
可同時也讓朱標兒疑惑不解。
不解的不僅是父皇辦事上面的變化,還有父皇說話時的一些改變。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這話初聽時覺得很怪,但再細細琢磨,卻又覺得包含真理,回味無窮。
父皇……到底怎么了?
怎么像是突然之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
昏暗潮濕的內官監大牢之內,親軍都尉府左都尉劉英,對著朱元璋行禮。
朱元璋點了點頭。
劉英經過了歷史的檢驗,絕對忠誠于自己。
和曹秀那個吃里爬外,拎不清輕重的人不同。
也是因此,才會被朱元璋派遣過來,寸步不離的守著廖永忠。
被牢牢捆縛在柱子上的廖永忠,聽到動靜睜開了眼。
這時候的他,看起來人已經清醒了。
“臣拜見上位,臣有罪在身,不能全禮,請上位恕罪。”
‘上位’二字,他咬的很重。
因為這是一個很特殊的稱呼?
只有很少一部分,老早跟著朱元璋打天下的人,才有資格稱呼朱元璋為上位。
“小廖,你可知罪?”
朱元璋似乎沒有聽到‘上位’二字,立于廖永忠身前詢問,聲音平靜。
可也正是這份平靜,讓人更覺膽寒!
“上位,臣知罪,臣是一時糊涂,灌了些馬尿,就開始胡咧咧!”
廖永忠態度出現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朱元璋搖了搖頭:“你不是知罪了,你是知道咱抄了你的家,知道你要死了,所以才知罪。
酒后可不是胡咧咧,酒后吐得都是真言啊!”
廖永忠心里咯噔一下。
朱元璋的話,怎么這般嚇人?
“上位,罪臣真的知罪了,臣今后再不敢犯了!
求上位再給微臣一個機會……”
“沒機會了。
咱給你的機會夠多了。
咱還知道,咱給了你機會后,你不僅僅不會感謝咱,不會悔改,還會恨死咱,還會我行我素!”
朱元璋搖頭。
廖永忠一腦門的冷汗,心沉入到了谷底。
這……朱元璋到底怎么了?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他……莫非真的想要殺死自己?
他怎么敢!
“上位!
我巢湖水師,跟著上位一路血戰。
俞大叔,俞大哥,張德勝,俺大哥,全都戰死了!
最初跟著上位時的兩千子弟兵,現在活著的只剩一百零九人!
上位,您不能卸磨殺驢!
您說過您不學劉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