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兒子這么快就能想到著方面來。
“你說的是對,只是……這一套咱們這里不好做。
擁有十二艘兩千料大海船的陳部海寇,實在太強了。
而備倭水師這里,說起來都歸你爹我管轄,但并不是鐵板一塊。
尤其是對海寇動手的時候,更是如此。
備倭水師里面的很多人,和陳方兩部海寇同出一源。
有著很深的香火情。
尤其是那些當了海寇的人,手中很富裕,會專門暗中拿錢說事。
我這里要是真的想要對那些海寇下死手,消息必然會先一步的走漏。
甚至于在關鍵的時刻里,被一些人反戈一擊也不是不可能。
事情難就難在這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吳禎說出這些話后,那一直挺直的腰背,一下子就矮了三分。
和平日里那種頂天立地,說一不二的表現,有著極大的區別。
像是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就扒去了身上那層堅硬的外殼一樣。
他這個備倭水師的都督,對于備倭水師的掌控,并沒有那么強。
這是他平日里,絕對不會和人說的。
此時卻對自己兒子說了出來。
這對于一向在兒子面前,表現的無所不能的他來說,是個很艱難的決定。
吳忠看著自己爹,顯得不可置信。
備倭水師的事,他多少是知道一些,明白有些問題存在。
卻沒有想到,問題居然如此嚴重!
自己爹這種一路拼殺過來,戰功赫赫的人,對水師的掌控,居然遠低于自己所想。
自己爹,也有自己所不知道的難處啊!
如此想著,他心中升起一些想法。
很想問一問自己父親,既然朝廷有現成兩千料大海船,那為何就不能奏明皇帝,把這些大海船給裝備到備倭水師里。
有這十幾艘兩千料的大海船在手,再聯合處于弱勢一方的方部海寇,真就不能對陳部海寇,實現有效的打擊?
依照皇帝對海寇的厭煩,在自己爹奏明了皇帝后,皇帝肯定會把這些船給自己爹的。
水師之中有問題,自己爹執掌水師這么長時間,就不能加以甄別,逐步把這些人揪出來,替換掉嗎?
吳忠覺得,真要想做的話,這些都是可以做到的。
可事實情況就是,這些都沒有。
不是不能,只怕是不想。
自己爹說的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自己爹,也和之前打天下時不一樣了……
這些話,在吳忠心里來回盤桓了好幾圈,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對面的這個人,說到底是自己的親爹。
一向對自己特別好的爹。
“爹,這……要是皇帝哪里發現了這事情,又……又該怎么辦?”
吳忠在問出這話時,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吐沫。
顯得緊張。
這才是他最為擔心的地方。
廖永忠被殺,李善長的面皮,被皇帝硬生生的給撕扯了下來。
空印案,涉及到多少地方官員,皇帝說斬就都給斬了。
面對這等嫉惡如仇,手段強硬的皇帝,自己爹居然還敢如此作為,
這……當真是讓吳忠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明明依照自己爹的地位,以及立下的功勞,按部就班的過下去,日子不會過的太差。
要什么有什么。
可為什么就要碰這些呢?
“沒事的,這點不用有任何的擔心。
上位那里不會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