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山越問題由來已久,今丹陽一地宗帥,便多達百人。”
“要想將之一一招安,只恐不易。”
李翊點了點頭,眉目如常,澹澹道:
“正是因為不易,才召汝二人來。”
“若是容易,汝二人何以至此見我耶?”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不是看在你們兩個還有點用的情況下,你二人的頭顱早就在郎陵山時就被砍下來了。
二人面面相覷,不能應答。
李翊的話還在繼續,“我知此事,會觸犯當地豪強的利益,中有不少宗帥不愿妥協。”
“但我愿意補償他們,只要是肯歸順官府,使麾下山越編戶齊民的,一律免服徭役兩年,免稅一年。”
“至于借出去的種子、田地、耕牛,也不必償還利金。”
“這個條件,你們看是如何?”
祖郎、費棧略作沉吟,他們知道這已經是李翊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有了這個優渥條件,的確會使他們的工作順利不少。
但前路漫漫,依舊千難萬險。
“……對了。”
李翊似想起些什么,沖身旁的仆人招了招手。
那仆人轉身取出一物,交給李翊。
“此為曲轅犁,大有利于南方水田耕種。”
“我徐州已用了好幾年了,收成好得很。”
“汝二人既是要教化山越民眾耕田種地,此物或許有用。”
話落,已經曲轅犁送至祖郎、費棧身前。
這……
二人對視一眼,用手輕輕撫摸著曲轅犁。
在感慨此物精妙的同時,又不禁佩服李翊做事的氣魄,果真果敢睿智。
“汝二人回去后,告訴那些宗帥。”
“只要他們肯配合政府編戶齊民,包括曲轅犁在內的所有用具,俱是無償借用。”
“待明年收成之后,官府只取部分糧秣,余下各部宗帥可自己留下。”
祖郎、費棧二人拱了拱手,乃齊聲應道:
“謹遵郯侯之命!”
話音方落,又一名仆人快步趕到。
只不過這名仆人還領著一位將軍,正是前河內太守張楊也。
張楊沖李翊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郯侯,人來了。”
嗯……
李翊一頷首,示意眾人趕快去迎接客人。
祖郎與費棧又是一愣,暗道今天這場酒席,難道不是專門為他二人擺的嗎?
“敢問郯侯還請了誰?”
祖郎忍不住反問。
“……呵呵,兩位不必驚怕。”
李翊沖二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我今日是擺一桌酒席,請兩桌客人來吃。”
“那這另一桌客人是……?”
“黑山軍首領眭固。”
嘶……
聽到眭固之名,二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都是道上混的,一個在北,一個在南,算是各自在地方闖出了些名堂。
不過他們這些山越賊,還是比不得黑山賊的。
沒錯,別說南方生產力趕不上北方,就連南方的山賊都遠遠比不上北方的山賊。
這幫黑山賊是黃巾一脈的,并且是諸脈當中最為純正的一支。
祖郎這幫山越賊最多就是在山地里打一打游擊。
而這些黑山賊,是真正敢正面挑戰軍閥的存在。
并且是主動進攻,攻城略地。
早在初平二年時,黑山賊就號稱是聚眾十萬余人,攻打冀州的魏郡、兗州的東郡。
雖然他們最終被曹操擊敗,但依然盤踞在冀州以西的太行山脈里。
可謂是袁紹的心腹大患之一。
之前呂布投靠袁紹時,袁紹就曾用呂布為將,征討黑山賊。
不過黑山賊勢力龐大,盤踞已久,并非一朝一夕可滅。
按理說,作為埋插在冀州的一根尖刺。
黑山軍應該是一個不論如何都值得河南拉攏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