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慎言!先生慎言!”
目今兩軍交戰,李翊可是袁公的死敵。
這樣敏感身份的人物,賈詡張口便說許攸與他有舊。
雖然事實如此,但也不能把這話明著說出來。
賈詡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一眼許攸,慨嘆道:
“吾觀許先生躊躇滿志,似在此間過得并不如意?”
許攸被賈詡一眼看穿心思,大感震驚,又忍不住長嘆道:
“……唉,先生慧眼,洞若觀火。”
“忠言逆耳,豎子不足與謀。”
“袁公不用我分襲潁川、陳地之計,乃使我窮困至此。”
賈詡佯作驚訝,:
“不瞞許先生,適才老夫曾路過盟軍大營,見著了李翊本人。”
“他與老夫交談了幾句,向老夫透露了許多軍營細節。”
“若是袁公肯納許先生之計,則河南軍已破矣。”
“先生可再去見袁公,言明此事。”
許攸搖了搖頭,苦笑道:
“無用,無用。”
“袁公先前已不納我之良策,縱然再見,亦不會用。”
“……如此,卻是可惜。”
賈詡嘆了口氣,望著許攸,感慨道:
“先生之才,勝老夫十倍。”
“老夫年過半百,半個身子已入黃土,乃無用之人。”
“只是見著子遠這般后生晚輩,身負驚世奇才,卻不逢明主,計不見用。”
“令老夫深感痛惜。”
賈詡此話煽動力極強,許攸聞得此言,亦覺動容。
他自我感覺良好,自己的計策不被采用。
許攸此刻真的有種懷才不遇的感覺。
“世道紛亂,難逢明主啊。”
許攸抬頭仰望,長長地嘆氣道。
“……哈哈哈。”
賈詡捋著頷下的山羊胡須,“今南北相持,兩雄爭霸。”
“我聞曹司空乃許先生故友,劉將軍又禮賢下士。”
“更別提今河南謀主李翊,還是許先生的舊識。”
“如此,許先生怎么還說難逢明主。”
這……
聽聞賈詡這話,許攸怦然心動。
這幾年,許攸沒少收到李翊送的禮物。
逢年過節就遣人送禮來,就連自己的馬兒生下馬,都要送禮過來祝賀。
以至于許攸這種貪財至極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遣人備了些禮品,回送給李翊。
兩人雖是“筆友”,但你要說許攸對李翊沒點感情是不可能的。
畢竟就李翊這送禮的頻繁程度,便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
就憑李翊在河南的軍事地位,許攸敢打賭,他真要去投靠河南軍。
必能夠受到河南軍的重用。
“……唉。”
許攸又是一聲嘆,朝賈詡搖了搖手,表達了自己的無奈。
“攸非是不念舊情。”
“只是攸之父母妻兒,兄弟姊妹俱在河北。”
“全家老幼性命,悉數系于袁氏。”
“若攸前去投了河南大營,有何顏面復見冀州親人耶?”
許攸剛一感慨完,忽聽得帳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許攸大驚,忙出帳去看。
“軍營之內,何事喧嘩!”
“……先、先生,郭監軍帶著人來了!”
郭圖來了?
還帶了兵?
許攸又驚又怒,但暗想自己已經與他結盟,他沒理由為難自己。
遂轉身面向賈詡,請他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