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的對,我等既居于漢土,就該向天朝繳稅。”
“只是皮布稅多宰牛羊牲畜,然我胡民大多不再畜牧。”
“臣惶恐無能,擔心每年無法按時上繳郯侯所需之皮革。”
嗯。
李翊一頷首,說道:
“遼西不論漢民、胡民,既居于漢土,就該向朝廷納稅。”
“若是從事農耕、手織者,便繳糧稅、布稅。”
“若從事游牧之民,則按時繳納皮布稅。”
“不得誤時,不得少缺。”
“但有延誤,唯汝是問!”
樓班汗流浹背,惶恐地躬身應道:
“……是、是、是,臣謹遵上諭。”
樓班這下也明白過來了,李翊堅持收繳皮布稅。
就是要逼那些還處在遼地,沒有漢化的烏桓人強制轉型。
先從你的生活習慣改起,若你拒絕漢化。
那就要承受高昂的皮布稅。
要知道游牧民最怕的,就是強制宰牲畜了。
時間一久,他們自然會放棄原本的生活習慣,從而從事與漢人一樣的生產勞動。
而一旦他們選擇農耕生活。
那么廣袤的遼土,便是他們開墾的方向。
等于李翊便得了免費的勞動力,讓人們自發的為他開發東北土地。
甚至都不需要他從內地遷民,強制過來開發東北。
節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
就這樣,
李翊一面在遼西做穩定工作,一面派人去遼東找公孫度要人。
若按歷史線來,遼東公孫氏會主動斬殺二袁兒,獻其首級以取悅朝廷。
但此時的遼東,卻還不是公孫康當政,而是他老爹公孫度當權。
公孫度可不是公孫康能比的。
此人有能力,有野心。
他東征高句驪,西征烏桓,雄張海東,威服外夷。
就連扶余國王都主動請求成為遼東的附屬國。
公孫度儼然憑借遼東之地,成為了當時名副其實的東北王。
……
遼東,襄平。
袁尚、袁熙兵敗逃亡遼東,尋求政治庇護。
公孫度知道袁氏在中原的能量,遂將二人暫時保護起來。
只是公孫度性格強勢,他可不像在遼西烏桓人那樣,將二袁公子待為上賓,禮遇有加。
作為東北王,這里就是他的天下。
故即使是袁氏后裔,他也常對袁尚、袁熙呼來喝去,時常侮慢于二人。
二人倍感恥辱,常有殺公孫度之心。
以據遼東之地,復圖中國。
奈何兩人手中兵力微薄,要想取代遼東公孫氏,無異于蚍蜉撼大樹。
故袁尚乃安慰袁熙道:
“權且暫忍一時,待尋找機會,趁機刺之。”
“則遼東之地,當我袁氏所有也。”
在袁尚的安撫下,兩兄弟忍辱負重,在遼東過了一段惶恐不安的日子。
這日。
公孫度收到了來自遼西的書信。
其書略曰:
——“昔者,袁氏兄弟,熙、尚二人,因亂奔逃,聞已至遼東。”
“此二人者,本為漢室逆臣,屢犯王法,擾亂中原。”
“致使生靈涂炭,百姓流離。”
“今其窮途末路,投奔足下,實為茍延殘喘之計。”
“聞太守素以忠義著稱,威震邊陲,夷狄敬服,豈可容此逆賊匿于境內?”
“倘足下能擒此二賊,獻于朝廷,則功在社稷,名垂千秋。”
“朝廷必以厚賞酬足下之功,天下亦將頌足下之德。”
“翊雖不才,愿保奏府君為武威將軍,封永寧鄉侯。”
“若足下執意庇護此二賊,恐招致朝廷盛怒,難免兵燹之禍。”
“將軍雄陲遼東十三年,當知輕重,望速決之。”
“謹此奉書,望足下三思。”
“李翊,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