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已討得二袁之首,不若勒兵回冀州何如?”
李翊當即出聲反駁道:
“……不然,公孫度虎踞遼地數年,早有王遼東之心。”
“今不早除,后必為患。”
“吾既勒兵在此,不擒得公孫度,誓不還冀州。”
于是,叱退公孫度來使。
又命人將袁尚、袁熙首級發回冀州,命厚葬于河北。
然后力排眾議,繼續進兵,執意要討伐公孫度,收復整個遼東。
是夜,月白風清。
李翊披著寒霜,走出帳外,眺望遼水。
“……君侯在想什么?”
徐庶自身后走出來,手里拿著一件裘衣,替李翊披在身上。
李翊也不回頭,只將裘衣緊了緊,長嘆一聲:
“我只是在擔心此次平遼事宜罷了。”
“……哦?莫非君侯對這場戰事沒有信心?”徐庶問。
李翊眼波流轉,眸光停駐在徐庶身上,輕輕一笑:
“自吾隨劉將軍舉義起兵以來,歷戰數十,未嘗自疑。”
“然公孫度非庸常之輩,恐此役有變耳。”
長夜漫漫,徐庶也被李翊這話勾起了好奇心,接著問:
“君侯所慮者,莫非是公孫度棄城而走?”
李翊點了點頭,對徐庶贊嘆道:
“元直慧眼,洞若觀火。”
“實不相瞞,吾自渤海起兵以來,不憂賊攻,但恐賊走耳。”
“若公孫度守遼東以拒我大軍,雖百萬不足懼也。”
“然彼若焚襄平城,望東而逃。”
“則我大軍來此,徒勞無功,叫我無顏回去見劉將軍。”
李翊不是怕打不贏公孫度,而是怕公孫度自己害怕跑了。
現在的李翊,遇上了拿破侖征俄國的困境。
如果公孫度也像毛子那樣,一把火燒了莫斯科,堅壁清野。
然后潤到高句驪、扶余人那里去。
那絕對是一招妙手,也是李翊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因為李翊此次作戰的目標,就是擒拿公孫度這個“東北王”。
他一死,遼東諸郡傳檄可定。
怕就怕他當個潤人,跑到其他地方去躲起來。
而李翊大軍遠至遼東,斷絕補給,也沒辦法一直待在這里。
等李翊一走,他馬上就能夠利用多年的家底,實現“復國”。
徐庶聽完李翊的擔憂,乃出言安慰他說道:
“夫惟達者,方能夠審時度勢,度彼量己。”
“故可捐小利以圖全勝。”
“公孫度據遼東久矣,矜功恃眾,目翳于驕。”
“以吾觀之,其智弗逮于此。”
“若棄襄平,是毀數年之基業。”
“度必不為此事也。”
“且度以我懸軍遠征,饋運難繼。”
“故其一不棄城塹,二不舍遼民。”
“必竭遼東之甲,以抗我王師耳。”
徐庶有條不紊地為李翊分析,認定公孫度絕對不會潤走。
李翊聽罷,大喜過望,執徐庶手謝道:
“元直之言,真令我如拂高天之云翳,仰日月之光輝耳。”
“若公孫度不棄城而走,必被我所擒!”
在徐庶安慰之下,李翊信心大振。
于次日,命人宰殺牛羊,大饗軍士。
然后命呂布、馬超為先鋒,入遼遂下寨。
公孫度得知李翊拒絕和談,當下也盡起遼東之兵,又會諸部長老之兵。
更遣高句驪、扶余人驅兵相助。
總計五、六萬步騎。
公孫度命韓忠、柳毅為將,率數萬大軍,去守遼遂。
臨行前,又叮囑二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