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吾只需略施手段,施以離間、試探之法,即可播猜忌之種于其間。”
“疑心愈重,則地方之勢愈分。”
“地方勢分,則中央權聚。。”
“如此,吾等于江夏之基愈固,所處之位愈安矣!”
先懾其膽,后收其心,故謂之為御人之術也。
其實只要使地方權力分散,就間接地加強了中央集權。
李翊此舉,就是想通過讓地方勢力彼此之間相互猜疑。
最后由他在西陵的中央政府來扮演調停的角色。
使得地方政府仰賴于中央政府,以此達到集權的效果。
未有兩日,各縣的縣丞、縣尉紛紛入城。
劉琦立于主位之上,李翊坐在其側邊。
下人來報說,江夏各縣的佐官兒皆已到齊,請府君發話。
劉琦乃看向一旁的李翊,欠身說道:
“……丞相,江夏縣邑之官皆已到齊,您看、有什么想說的嗎?”
李翊目光逡巡一圈,俯視城中諸吏,目光如刀。
眾官皆戰戰兢兢,不知丞相何意。
俄頃,李翊才緩緩開口,笑謂眾人說道:
“江夏乃荊州門戶,今劉景升新喪,蔡瑁擅權。”
“爾等身為朝廷命官,當思報效國家,而非依附權貴。”
眾官聞言,皆伏地叩首,不敢抬頭。
李翊又命人取來賬簿,一一核對各縣錢糧、兵丁數目。
縣丞、縣尉冷汗涔涔,皆如實稟報。
與此同時,各縣邑縣令見李翊召見地方縣丞、縣尉,獨對自己不提一言一語。
于是皆如坐針氈,汗流滿背。
或有人諫曰:
“今李相爺親臨江夏,考核諸臣。”
“公身為地方長官,何不親往西陵?”
答曰:
“李相爺不曾召見,未敢去也。”
或再諫曰:
“相爺口中雖不曾明令,然公不可當真坐守。”
“宜當速往西陵,以表忠心。”
縣令然其言,于是各地長官一拍即合。
紛紛快馬加鞭趕來江夏西陵處,跪伏于李翊面前,惶恐請罪。
此時的李翊已經考核完畢,見眾人來到,才笑問道:
“諸位何故姍姍來遲?”
面對李翊的靈魂拷問,眾縣令汗如雨下,連連叩首:
“下官愚鈍,未能早來拜見丞相,罪該萬死!”
李翊語氣平緩,淡然說道:
“諸公勿憂,諸縣錢糧、兵丁、宗籍人戶,吾已考核明晰。”
“可先下驛館歇息,來日更回地方上去,無需憂慮此間事務。”
眾人一聽這話,皆面面相覷。
聽李翊的意思,這是沒他們什么事兒了啊?
但越是這樣,眾官內心越是感到不安。
私下里商議道:
“今李相南巡至此,專為荊州而來。”
“荊襄八郡,已投曹操。”
“我江夏若肯依附齊國,必得厚待!”
在荊州能當上地方長官的,背后都是有世家大族撐腰的。
甚至很多人本就是士人豪強出身。
所以這些地方長官,是有站隊的選擇權的。
被李翊這一番敲打,眾人心中也是惶恐不安,紛紛上表明忠心。
至此,江夏的權力很快被集中起來。
劉琦見此,忍不住感慨道:
“吾至江夏半年,地方諸官俱不配合。”
“李丞相方至,諸官紛紛上表見賀,獻宗籍人口。”
“……無怪李相為齊王之所倚!”
要說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劉琦作為江夏太守,荊州的長公子。
到江夏半年了,都使喚不動地方長官。
結果李翊才來幾天,一下子就收回了地方權力。
這很難不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