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孫權剛死,諸葛恪反手就砍死了托孤大臣之一的孫弘。
所以類比李嚴與諸葛亮,說李嚴是諸葛亮的政敵他是完全沒這個資格的。
至于能力,
由于諸葛亮兵出祁山時,李嚴運糧不利,還撒謊逃避責任,從而拖了全軍后腿。
僅看這件事,大多數人都覺得李嚴就是一個馬謖之流言過其實的草包。
但能同時被劉備、諸葛亮看上,甚至被劉備選為托孤重臣,當成諸葛亮接班人培養的人。
能力一般的話,就太小看劉備、諸葛亮的識人能力了。
毫不夸張的說,李嚴的內政才能,在整個蜀國幾乎是僅次于諸葛亮的存在。
甚至連楊儀、魏延都覺得蔣琬不可能上位,上位的必然是李嚴。
包括李嚴自己也這么認為,諸葛亮還在,他就嚷嚷著要開府。
幾乎已經是把自己當成諸葛亮的接班人了。
李嚴是有性格缺陷,但這種性格缺陷并沒有魏延那么嚴重。
也就是說,不論是劉備還是諸葛亮,他們都覺得李嚴的性格缺陷是可以包容的。
如果不是因為一念之差作死,蜀漢政權會如何發展還真不好說。
或許也正是因為諸葛亮連續被馬謖、李嚴坑,最后才死心,開始不在死看能力。
選了一個人品極為板正的蔣琬當接班人。
其實蔣琬的能力是比不上費祎的,但費祎處事更加圓滑,而蔣琬則是個高風亮節的正人君子。
諸葛亮寧可選一個板正的人,也不想再去冒險。
正說話間,忽見江面上一艘大舟破浪而來。
船頭立著一員白袍將軍,正是趙云。
但見他銀槍倒提,左手高擎一面“劉”字大旗,在夕陽下獵獵生輝。
“都督!”
趙云遠遠便高聲喊道:
“幸不辱命!”
話音未落,已見其身后轉出兩人——正是劉璋父子。
那劉璋頭戴素冠,身著葛衣,面容憔悴如枯木。
其子劉循攙扶在側,眉宇間卻仍存三分英氣。
張任則按劍侍立在二人身后,眉宇間一如往常般堅毅。
諸葛亮上前施禮:“季玉公!”
劉璋見著孔明,雙腿一軟竟要跪倒,被諸葛亮一把扶住:
“誒!使不得!使不得!”
江風忽起,吹得劉璋寬大衣袍鼓蕩如帆。
諸葛亮這才看清,昔日富態的益州牧,如今瘦得完全不像個地方大員。
他握著劉璋的手,只覺冰涼如鐵,當即解下自己的鶴氅為其披上。
“季玉公,受苦了!”
“孔明先生……”
劉璋老淚縱橫,淚流不止,“唉,璋無德無能,丟了先父基業……”
諸葛亮乃正色道:
“季玉公保境安民十余載,西川百姓誰不感念?”
“今曹賊勢大,非公之過也。”
說著轉向劉循,稱贊道,“世侄英挺更勝當年,真乃虎父無犬子!”
言罷,沖身后的馬謖輕咳一聲。
馬謖會意,左手挽住劉璋,右手拉住劉循:
“來來來,今日得遇二位,實乃天意!”
“都督在府上已備薄酒,我們可以邊飲邊談。”
都督府華燈初上,庖廚炙羊香氣彌漫。
劉璋父子入席未及行禮,便見案上陳列:岷山麂腿、錦江鱸膾、蜀椒腌筍——盡是故鄉風味。
劉璋雙手顫抖,竟不顧禮儀,抓起一塊麂肉便塞入口中。
肉汁順著花白胡須滴落,哽咽道:
“吾、吾已三月不知肉味矣……”
張任在側默默為其斟酒,自己卻滴水未進。
劉璋大吃大喝,捧著碗,對劉循等人感慨說道:
“孔明果不欺我。”
“幸得諸公薦我來投荊州,雖不復為益州牧。”
“可好在還有飯食可以果腹,誠大幸也!”
眾人聞此,竟不知為何,悲從中來,紛紛掩面垂淚。
諸葛亮坐在席上,輕揮羽扇,閉目養神。
待眾人稍定以后,諸葛亮忽然拍案而起,說道:
“普天之下,莫非漢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