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朝東西方去了。
很快,趙云與潘濬的部曲都趕回了江陵。
江陵城頭殘雪未消。
趙云銀甲白袍立于城樓,望著城外吳軍遺留的營寨廢墟,手中長槍在朝陽下泛著冷光。
“子龍將軍!”
馬良拖著傷勢登上城樓,官服下隱約可見包扎的繃帶。
“將軍再不回來,江陵就要丟了!”
趙云轉身扶住搖搖欲墜的馬良:
“季常力保孤城,實乃大功。”
“回頭齊王必有重賞。”
他無意間瞥見馬良袖口露出的傷痕——那是晝夜擂鼓磨出的血痂。
潘濬匆匆而來,“城西糧倉遭亂民哄搶!”
“某去處置。”
趙云解下佩劍遞給馬良,“借太守印信一用。”
趙云率武士趕到,立斬生事者。
很快便穩住了現場秩序。
然后頒布新令:
持械劫掠者,縛于市曹示眾。
老弱婦孺,每日可領救濟粥兩升。
戰歿者家屬,免三年賦稅。
在趙云、潘濬、馬良等人的努力下,江陵很快恢復了秩序。
整體形勢也基本上穩住了。
此次江陵危機,也正式宣告解除。
過了幾日,諸葛亮也回到了江陵。
江陵刺史府正堂。
諸葛亮褪去鶴氅,只著素白中衣跪坐案前。
堂下荊州文武分列兩側,連咳嗽聲都刻意壓低了。
“亮,有罪。”
羽扇輕擱案頭的聲音驚得眾人抬頭。
只見諸葛亮緩緩取下綸巾,露出早生的華發。
“用馬謖而失公安,因此一人之故,而連累荊州文武。。”、
“此皆亮不納諸君之言,執意用此子之故也。”
諸葛亮一邊說著,手指劃過案上荊州地圖,停在那些被圈出來的焚毀的村落上。
“……三千七百戶百姓因此流離,皆亮之過。“
費祎忍不住開口:
“使君,這不單是您一人的過錯。”
“都是那呂蒙太過狡詐……”
“非也。”
諸葛亮突然拍案,驚得堂外鴉群飛起。
“亮用馬謖,有失察之過。”
說著,他將荊州印綬取下,放在了案上。
“亮已經向齊王上表,卸去了荊州牧一職。”
“我也不配在做這個位置了……”
“使君!使君!”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紛紛跪下求情。
“使君,我等愿與你同罪!”
諸葛亮的職場人緣是相當好的。
大家也都習慣了與這位親和溫潤的領導相處。
倘若換一個人來,還不知道會是誰。
所以都希望諸葛亮別走。
“但在那之前……”
諸葛亮羽扇輕抬,堂外鐵甲聲驟起。
四名虎賁押著個蓬頭垢面之人踉蹌而入,腳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
“馬——謖!”
張任拍案而起,腰間刀鞘撞得案幾晃動。
那囚犯聞聲一顫,抬起污穢的臉。
正是失蹤多日的馬參軍,只是那身錦袍已破爛如丐衣。
諸葛亮緩步下階,靴底踏在青磚上的聲音令滿堂屏息。
他停在馬謖三步外,“可知亮為何能截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