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干的好,誰就上位。
李翊這種做法,其實也間接造成了政治資源的內耗。
所以劉備對此非常反對,他認為應當選出一個合適人選,然后重點培養他。
避免造成資源內耗。
一個鼓勵自由競爭,一個鼓勵計劃培養。
這也是劉備與李翊罕見的政見不合。
……
建安十六年,正月。
齊軍正式攻破陳留,這個曾經曹操招兵買馬夢開始的地方,徹底落入到了齊人手中。
這晚陳留雪夜,陳留太守府內炭火正旺。
李翊剛批完兗州田畝冊,忽聞親兵來報:
“……稟相爺,魯子敬先生單騎到訪!”
“哦?子敬?”
李翊擱下筆,“快請。”
魯肅披著滿身雪花進來時,李翊已命人溫好了酒。
兩人對坐案前,銅鍋里的羊肉咕嘟作響,恍惚間竟似回到當年徐州共事的時光。
“子敬在下邳做得好大事業。”
李翊親手斟酒,“今日怎有空來陳留找我?”
魯肅突然放下酒樽,慨嘆到:
“真是什么事都瞞不過你李子玉,。
“……好罷,不知諸葛孔明之事,你打算如何處置?”
李翊筷子一頓,將夾起來的羊肉放回碗中。
“荊州之事自有國法。”
“國法?”
魯肅從懷中取出一卷竹簡,
“這是《齊律》修訂稿,當年你親筆所書‘罰當其罪’四字。”
他手指點在某處,“失城者斬,可江陵并未丟失!”
“如今你這當丞相的,是要自廢法度嗎?”
除齊王劉備外,國中很少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李翊說話。
也就是魯肅跟李翊是老友,兩人是從最早的徐州便一起共事,一起創業的。
所以私底下交往,沒那么多講究。
窗外風雪驟急,吹得窗欞格格作響。
李翊忽然輕笑:
“子敬啊,你這是要鉆我法律的空子么?”
“士元在并州推行新田制,三年無錯。”
“元直治冀州,訟案清平……”
“劉子揚在遼東也是屢立戰功,大破高句驪。”
他輕輕摩挲著酒樽,“子敬為何獨為孔明奔走?”
“須知,士元與孔明都算是我的后生晚輩,足下又何必厚此薄彼呢?”
“這不是厚此薄彼!”
魯肅一時性急,開口解釋道:
“你所謂的新田制、訟案清平、民生安樂,這些孔明并非是沒有做到。”
“況呂蒙白衣渡江一事,錯也不全在孔明,都是那馬謖為人自大,錯失好局。”
“再者說,孔明在汝南也立有戰功,功過相抵。”
“何必抓著丟公安一事不放呢?”
說著,魯肅欺身上前,攥住李翊衣袂,一本正經地說道:
“君不欲庇孔明,豈懼其奪位耶?”
“抑欲留相位以嗣子乎?”
銅鍋里的羊肉湯已經凝出一層白脂,炭火也暗了下來。
魯肅那句話像一柄利劍刺來。
李翊手中的酒樽“當啷”砸在案幾上,半杯酒液濺在兩人衣袍上。
這話其實是國中很多人質疑李翊的話。
所謂高處不勝寒,你越是居于高位,就越是有許多人對你謗語。
魯肅說此話并不是他想諷刺李翊。
而是想提醒李翊,不管你如何掩飾自己的鋒芒。
但國中對你的質疑聲永遠不會少。
你又何必在此時去撞那槍口呢。
“子敬!”
李翊突然站起,案上竹簡嘩啦滑落一地。
魯肅卻紋絲不動,只是仰頭望著老友。
良久,李翊彎腰拾起滾落在地的酒樽。
“若他人作此語,已血濺五步矣。”
“然吾素知子敬性情,且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