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城……投降吧。”
張郃高坐馬上,見城門緩緩開啟,嘴角微揚。
申儀自縛雙臂,膝行而出。
“敗軍之將,乞活而已。”
張郃翻身下馬,親手解其束縛。
“申將軍棄暗投明,乃明智之舉。”
隨即環視眾將,“傳令下去,不得擾民,違者軍法從事!”
入城后,張郃于原太守府召見申儀。
燭火搖曳下,二人對坐。
“申將軍可愿為朝廷效力?”
張郃輕撫茶盞,目光如炬。
申儀伏地叩首:
“罪臣愿效犬馬之勞!”
張郃大笑扶起,“善!吾正有一計需將軍相助。”
遂附耳低言,將誘曹仁之計細細道來。
漢軍一半撤出城去,仍作圍城之勢。
待曹仁前來解圍,張郃詐敗。
曹仁得以進城,于城中伏之。
張郃再回師殺來,給曹仁來個甕中捉鱉。
“若計成,朝廷必不吝封侯之賞。”
“將軍宗族富貴,皆系于此。”
張郃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申儀聞言色變,偷眼瞥見堂外申耽尸身尚未入殮,血跡未干。
望著哥哥冰冷的尸體,變成溫暖的功名利祿。
申儀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愿聽將軍調遣。”
次日黎明,張郃留陳到、關興領三千精兵守城,暗中控制申儀。
自率大軍出城,卻令旌旗不撤,戰鼓不息,佯作仍在攻城。
申儀望著城外漸行漸遠的漢軍,又回首看向兄長靈柩,喃喃道:
“兄長在天之靈,莫怪弟貪生。”
“這也是為了宗族百余口性命著想。”
隨即整肅衣冠,命人修書一封,遣心腹送往曹仁軍中。
信中極言城危旦夕,乞速來援。
又暗藏密語,約以舉火為號,里應外合。
另一邊,
曹仁正在行軍,連日的暴雨沖刷著山道。
泥漿翻涌,戰馬深陷,輜重難行。
曹仁騎在馬上,望著蜿蜒曲折的山路,眉頭緊鎖。
“將軍,雨勢太大,再這樣下去,恐怕三日也到不了上庸!”
副將牛金策馬上前,雨水順著鐵盔滴落,聲音里透著焦急。
曹仁攥緊馬鞭,沉聲道:
“申氏兄弟堅守上庸,若城破,漢中門戶大開,齊軍便可長驅直入!”
正此時,一騎快馬沖破雨幕,直抵曹仁面前。
使者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封火漆密信:
“魏王急令!”
曹仁接過,拆開一看,臉色驟變。
信中寫道:
“子孝:張郃乃齊之名將,必急攻上庸,卿當速援,遲則生變!”
“——魏王操。”
曹仁合上書信,目光如電,他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漢軍必然會搶在他們之前趕往上庸!
于是大聲喝道:
“傳令全軍,棄輜重,輕裝疾行!”
“務必半日內趕至上庸!”
一聲令下,大軍全速前進。
半道時,雨勢漸小,但道路仍泥濘難行。
曹仁大軍剛行至半途,忽見前方一騎飛奔而來,正是申儀派來的使者。
那人滾鞍下馬,氣喘吁吁道:
“曹將軍!上庸尚在,但漢軍攻勢兇猛,申將軍請將軍速速前去增援!”
曹仁聞言,心中略安,但仍不敢大意,問道:
“張郃可曾破城?”
使者搖頭,答:
“尚未,但城中守軍不多,若再無援軍,恐難支撐!”
曹仁點頭,揚鞭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