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驅兄為先鋒,實欲借刀殺人。”
“待兄部曲損耗殆盡,便是鳥盡弓藏之時。”
“為兄計,當緩兵自重,保全實力,方能在亂世立足。”
申儀得孟達書,果然心生疑慮,不敢輕易進兵。
只教軍馬緩慢行軍,佯作對漢中發起攻勢。
與此同時,司馬懿也修書一封,發往交趾郡。
送給交趾太守士燮。
其書略曰:
“交趾太守士公親啟:”
“懿頓首再拜,謹致書于交州明公座前。”
“久聞府君德高望重,坐鎮南疆,威服百越。”
“使交州百姓安居樂業,商旅絡繹不絕,實乃嶺南之福也。”
“然懿近日聽聞一事,甚為府君不平——”
“朝廷竟遣諸葛亮為交州刺史,又設市舶司,奪府君之利權。”
“此非過河拆橋乎?”
“府君經營交州數十載,士民歸心,海內咸服。”
“交州之安,非府君之功而誰?”
“然朝廷不念舊德,反使諸葛孔明南下。”
“名為下調,實為分權。”
“更設番港,奪府君海上貿易之利。”
“此非步步緊逼,欲使府君束手就擒乎?”
“懿素聞府君仁厚,不愿交州百姓陷于戰火。”
“故雖受劉備之命,不得不勉強進兵。”
“然府君年已耄耋高齡,本當頤養天年。”
“朝廷卻令府君遠征千里,為其劉氏流血拼命,此豈仁者所為乎?”
“劉備自詡漢室宗親,卻對保全嶺南數十年的功臣如此刻薄。”
“既要奪權,又要驅馳,天下豈有此理?”
“常言道,智者不為他人所用,勇者不為他人所驅。”
“府君聰明一世,豈可于此時受人擺布?”
“若府君暫緩進兵,觀望局勢。”
“懿可擔保魏國絕不犯交州寸土。”
“待他日天下大勢明朗,府君仍可安享交州之權柄。”
“何必為他人作嫁衣裳。”
“愿府君三思。”
“魏太尉司馬懿頓首再拜。”
士燮讀完此信,沉吟良久。
最終長嘆一聲,對左右道:
“司馬懿所言,雖為離間,卻也不無道理。”
“老夫只愿保全交州,本不欲使嶺南之民深陷戰火。”
“今日進兵,乃形勢所迫耳,誠非老夫本意。”
“魏既有講和之意,老夫又何必繼續聽候調令?”
于是,數日后。
交州軍果然放緩進軍,僅作象征性調動,不再全力北上。
……
交州,蒼梧郡。
盛夏的嶺南濕熱難耐,刺史府內。
諸葛亮輕搖羽扇,案前攤開數份軍報。
窗外蟬鳴聒噪,卻掩不住他眉宇間的一絲凝重。
長史張紘手持一封新到的文書,快步走入堂內,拱手道:
“使君,朝廷急報——”
“陛下已發五路大軍伐魏,馬超、申儀、孟獲、羌族。”
“還有我交州皆在調遣之列。”
諸葛亮接過文書,目光如電,迅速掃過。
隨即輕嘆一聲:
“……唉,此番進軍,恐徒勞無功。”
張紘一怔,忙問:
“使君何出此言?”
“五路并進,聲勢浩大。”
“魏國新喪曹操,正當趁勢取之。”
諸葛亮搖頭,羽扇輕點案上地圖,為張紘講解道:
“五路大軍,看似勢大,實則各有弊端。”
“其一,馬超關中軍雖勇,然糧草轉運艱難,久戰必疲。”
“其二,羌人重利輕義,稍賄即退。”
“其三,申儀反復無常,豈肯為朝廷死戰?”
“其四,孟獲有勇無謀,易中疑兵之計。”
說到此處,諸葛亮目光落在交州一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