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凱抬手止住,繼續讀道:
“昔舜勤民事,崩于蒼梧。”
“文王受命,至成王而大定。”
“今圣上龍興洛陽,海內影從。”
“將軍不見盛衰之紀,成敗之符乎?”
窗外暮色漸沉,呂凱長嘆一聲,將檄文擲于案上:
“張紘以舜、文王喻劉備,以永昌比蒼梧……”
“這是說我若不從,便如蠻荒愚夫,不識真主啊。”
當夜,永昌城門大開。
呂凱白衣出降,對張紘拱手道:
“非凱畏死,實不忍一郡百姓遭兵戈之禍。”
張紘大笑:
“呂將軍深明大義,他日必為漢室重臣!”
至此,
南中四郡——益州、牂牁、越巂、永昌盡叛曹魏。
烽火照夜,狼煙沖天。
聲勢浩大,震動西南。
消息傳至成都,曹丕覽表大怒。
擲簡于地,召群臣議事。
“太尉誤孤!”
曹丕拍案而起,目視司馬懿。
“昔日卿言雍闿可撫,今竟舉兵造反,卿有何話說?”
司馬懿伏地請罪:
“臣識人不明,罪該萬死。”
“然雍闿反復無常,非臣所能逆料。”
曹丕怒不可遏:
“南中乃我后方,若失此地,齊人必乘隙而入。”
“孤當親征,以儆效尤!”
司馬懿急諫:
“大王三思!南方不毛之地,瘴疫之鄉。”
“大王秉鈞衡之重任,而自遠征,非所宜也。”
“且雍闿等乃疥癬之疾,只須遣一大將討之,必然成功。”
曹丕沉吟片刻,問道:
“依卿之言,該派誰去?”
司馬懿拱手道:
“南蠻之地,離國甚遠。”
“人多不習王化,收伏甚難。”
“臣愿親往征討,可剛可柔,別有斟酌,非可輕托他人。”
曹丕轉怒為喜,道:
“太尉愿往,孤復何憂?”
即命司馬懿總督南征諸軍事,賜假節鉞,得專征伐。
司馬懿回府,連夜調兵遣將。
以鄧艾為參軍,法正為長史。
黃權、許靖為掾史。
樂進、馬忠為大將,總督軍馬。
王平、張翼為副將。
又從原曹魏集團中,調來精銳數十員。
共起川兵三萬,擇吉日祭旗出征。
臨行前,法正進言曰:
“南中地勢險惡,夷人多詐。”
“宜先聲奪人,速戰速決。”
司馬懿頷首:
“孝直之言是也。”
“然雍闿等各懷異心,可分化瓦解,各個擊破。”
大軍離成都,旌旗蔽日,刀槍如林。
司馬懿嚴令三軍:“所過之處,秋毫無犯。”
“敢有擅取民間一物者,立斬不赦!”
由此,軍紀肅然。
卻說雍闿在益州郡聞司馬懿領軍親征。
急召張紘、高定、朱褒商議。
張紘獻計道:
“司馬懿所率之部,皆是魏之精銳,不可力敵。”
“可分兵三路:高將軍取中路,雍公在左,朱太守在右。”
“三路并進,使其首尾不能相顧。”
“如此,大事可成。”
雍闿然其計,即令高定為中路先鋒。
高定回營,喚帳下猛將鄂煥道:
“汝為前部,先行迎敵。”
“司馬懿非等閑之輩,務必小心。”
這鄂煥身長九尺,面如鍋底,眼若銅鈴。
使一枝六十斤重的方天畫戟,有萬夫不當之勇。
人皆言其有不下呂布之勇。
鄂煥大笑道:
“主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