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夫人與子女皆肅然,齊聲道:
“謹記教誨。”
正說話間,管事匆匆入內:
“家主,府外有信使求見。”
麋貞輕笑調侃:
“家業大了便是如此,連頓安生飯都吃不成。”
李翊卻不以為忤:
“請來人入內。”
旁人是知道他李翊的脾氣的,這個點一般人不敢隨意進來打擾。
如果有人來,那肯定位高權重。
亦或者是京圈之外的人……
不多時,一位風塵仆仆的文士步入廳中。
李翊見來人,竟起身相迎:
“季弼?怎勞動你親自前來?”
來人正是淮南別駕陳矯,陳登的心腹重臣。
其官職雖遠低于當朝首相,李翊卻執禮甚恭。
這也算是常見的人情世故了。
陳矯見狀,連忙深揖還大禮:
“下官冒昧打擾相爺家宴,罪過罪過。”
又向眾夫人行禮,“見過諸位夫人。”
袁瑩等女還禮。
李翊笑道:“季弼遠來辛苦,可愿同席共飲?這鱸魚正是元龍所贈。”
陳矯莞爾:
“下官在淮南,日日與鱸魚為伴,倒要辜負相爺美意了。”
李翊不以為意:
“既如此,不妨嘗嘗京中風味。”
遂命人添席設盞。
酒過三巡,陳矯面上微醺。
李翊知其為人穩重,若非要事不會貿然來訪,但又沒有著急說事兒。
足見此事雖然很大,但又不能冒昧地說道。
經過一番試探后,李翊便溫言問道:
“季弼此來,必有要務?”
陳矯略作遲疑,從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函:
“陳征南有親筆書信,命下官面呈相爺。”
李翊接過,見封泥完好,印著陳登私印。
他并不急于拆閱,反而舉杯:
“元龍近來可好?”
陳矯會意,順著話頭道:
“征南將軍日夜操練水軍,身體倒還硬朗,只是常念及與相爺當年共事之情。”
李翊頷首,又與陳矯對飲數杯,談些淮南風物。
待家宴撤下,眾夫人知趣告退,李翊方引陳矯至書房密談。
燭光下,
李翊拆開信函,細讀良久,面色幾度變幻。
陳矯靜坐一旁,目不斜視。
陳矯拱手:
“征南將軍言,此事全憑相爺做主。”
“若不能成,陳家也不強求。”
“此外,陳征南另有話說——”
“江南諸事已備,只待東風。”
李翊承沉默良久,然后才緩聲說道:
“有勞足下回去告訴元龍,就說……”
他略作沉吟,“就說鱸魚甚美,李某心領了。”
陳矯眼中精光一閃,心領神會:
“下官必當轉達。”
待陳矯走后。
李翊負手踱出書房,眾夫人早已候在廊下。
袁瑩趨前執其袖:
“夫君神色凝重,可是淮南有變?”
李翊不語,只將手中信箋遞過。
眾女圍觀,但見紙上字跡遒勁,正是陳登手筆。
其書略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