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吾弟如晤——”
“淮南新鱸,遣快騎奉上,未審可合賢弟口味否?”
“愚兄每于壽春江畔,見漁者收網得魚,輒憶昔年與賢弟共膾生魚于下邳之時。”
“江風拂面,把酒言歡,此情此景,歷歷在目。”
“廿載光陰倏忽而過,而愚兄齒頰間,猶記當日魚鮮之味。”
“聞賢侄治年已十八,風儀玉立,才冠京華。”
“小女瑤年方二八,雖無閉月之容,幸得愚兄親自調教。”
“女則嫻靜,針織女紅莫不精妙。”
“詩書禮樂,琴棋書畫,亦頗通曉。”
“性溫婉如江南煙柳,德賢淑似淮水清波。”
“吾與賢弟刎頸之交二十余載,肝膽相照。”
“若得二姓聯姻,使通家之好延及后輩,豈非美事?”
“然愚兄深知賢弟處事謹慎,恐招朝議。”
“故此書僅為征詢,絕無強求之意。”
“縱賢弟婉拒,愚兄亦無怨懟,弟更無須介懷。”
“只是近日頗聞朝中有劾愚兄擁兵自重者。”
“賢弟當知,元龍此心,可昭日月。”
“淮南厲兵秣馬,皆為助我主早成混一之業。”
“然百年陳氏,枝葉繁茂,愚兄忝為宗主,不得不為宗族計深遠。”
“賢弟在朝中,德高望重,門生故吏遍天下。”
“倘蒙不棄,此姻既可續我二人金蘭之誼,亦為陳氏留轉圜余地。”
“江風入牖,夜雨敲窗。”
“執筆至此,不禁悵然。”
“萬望賢弟念及昔日同袍之情,慎思之。”
“兄登,頓首。”
麋貞閱罷,黛眉一蹙:
“……不想陳征南亦有此意。”
“陳家雄踞江南,我家威震京師。”
“此姻若成,豈非兩全其美?”
袁瑩亦道:
“陳女既通詩書,又與治兒年貌相當……”
“諸夫人只見其利,未見其害。”
李翊忽拂袖打斷,“此姻于陳李兩家雖好,卻獨傷一家。”
呂玲綺惑問,“誰家?”
“劉家。”
李翊二字出口,庭前霎時寂然。
檐角銅鈴被風吹得叮當作響,愈發顯得庭院幽深。
“今天子姓劉,天下豈非姓劉?”
“我陳李兩家聯合,獨對劉家人不好。”
甄宓纖指緊絞羅帕:
“那……夫君意下……”
“某當入宮面圣。”
李翊整了整腰間玉帶。
眾女聞言色變,袁瑩急扯其袖:
“夫君此時入宮?莫非是想……”
話到嘴邊,已不在繼續往下說。
此時無聲勝有聲。
李翊接下來要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行了,我很快就會回來,耽誤不了多久。”
“你們安心在府上待著吧。”
話落,又對桃紅吩咐道:
“更衣。”
“喏。”
桃紅趕忙去取來李翊的鶴氅,為他小心翼翼披上。
下人也已經將馬車備好,請李翊登車。
而就在李翊準備出門之時,一名小廝急匆匆地跑過來。
“……相相相爺,關將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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