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如瘟疫一般蔓延。
當夜,便有數百吳民趁夜色偷渡投漢。
此后數日,逃亡者絡繹不絕,甚至有整村百姓集體渡江之事。
消息很快傳陸遜帳中。
陸遜立馬上書吳主孫權,安慰他的情緒,并提道:
“大王勿憂,此乃陳登攻心之計也。”
“臣觀江上木屑雖多,卻無相應戰船出現。”
“漢軍水師初建,豈能短日內造出如許戰船?”
“此必是虛張聲勢,意在動搖我軍民之心。”
在解釋清楚緣由后,陸遜又向孫權提出了具體對應的解決措施。
其一,即刻封鎖長江,嚴禁百姓偷渡。
其二,增派水軍巡邏,示我吳軍之強。
其三,將沿江百姓內遷,既免戰火波及,又可斷絕漢軍蠱惑之源。
孫權覽畢,即刻從之,命令陸遜著手操辦此事。
陸遜得令,立即調兵遣將。
吳軍戰船晝夜巡江,沿岸設卡盤查。
同時,官府開始組織沿江百姓內遷。
一時間,長江南岸哭聲震天。
是夜,陸遜獨坐軍帳,提筆上書:
“臣遜啟:今漢軍以木屑亂江,意在攻心。”
“臣料其水師未成,不足為懼。”
“然民心易動,不可不防。”
“已依王命遷民內徙,沿江設防。”
“唯漢軍陸師勢大,恐將強渡,請增調精兵駐守要津。”
寫至此,陸遜擱筆沉思。
帳外江風嗚咽,似有金戈鐵馬之聲隱約可聞。
他望向北方,仿佛看到對岸漢軍營中,陳登與眾將也在運籌帷幄。
“……陳元龍,好一招‘江木疑兵’之計。”
陸遜輕聲自語,“可惜,我江東非無明眼之人。”
與此同時,
漢軍大營內,陳登正與諸將議事。
“報——”
一斥候飛奔入帳,“稟將軍,吳軍已封鎖江面,并開始遷移沿江百姓!”
徐晃聞言,撫掌笑道:
“陸伯言果然識破我計。”
“然其遷民之舉,正顯心虛。”
陳登含笑點頭:
“雖被識破,但已收先聲奪人之效。”
“吳人軍心民氣已挫,此戰我軍已占先機。”
他環視眾將,“傳令三軍,加緊備戰,待荊州軍在西線得手,即刻全面渡江!”
帳外,春風漸暖,江水滔滔。
春風掠過江面,吹皺一池春水。
兩日后,
漢軍大帳內,銅燈高懸。
將諸將的身影投在帳壁上,如群雄逐鹿。
陳登立于軍事圖前,手指輕叩案幾,環視眾將:
“諸公,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運籌帷幄固然重要,然戰陣之上終須是靠真刀真槍的。”
他將聲音陡然提高,“渡江在即,誰敢為先鋒?”
帳中霎時靜默。
河北諸將——
徐晃、張遼、張郃三人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
徐晃撫弄腰間劍穗,張遼低頭整理護腕。
張郃則盯著案上茶盞,仿佛上面有無限玄機似的。
陳登目光掃過河北諸將,心中了然。
又看向他人。
河南軍主帥高順端坐如松,面色沉靜。
他身后關興、張苞兩個年輕將領躍躍欲試,卻被高順一個眼神制止。
陳登眉頭蹙起,又轉向青徐軍主帥臧霸,問道:
“宣高兄,青徐兒郎驍勇善戰,可愿擔此重任?”
臧霸濃眉一挑,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