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竟敢以雨水泥濘為辭!推出去,斬!”
帳外武士應聲而入,架起茍安便往外拖。
茍安面如土色,連聲求饒。
正值此時,長史秦宓急入帳中,拱手道:
“丞相且慢!茍安乃曹真將軍所舉之人。”
“且西川錢糧多經其手。”
“若殺之,恐寒送糧者之心。”
“日后糧道不暢,軍心更搖啊!”
司馬懿默然片刻,目光如刀掃過茍安驚恐的面容,終于揮手道:
“罷,免死罪,杖八十,以儆效尤!”
帳外隨即傳來杖責之聲與茍安凄厲慘叫。
是夜,
茍安伏于榻上,臀股血肉模糊,心中恨意如潮。
侍從為他敷藥時,他咬牙問道:
“司馬懿老賊如此辱我,此仇不報,枉自為人!”
親信低聲道:
“都尉受此大辱,不如……”
茍安目光忽轉狠厲:
“不如投漢?”
夜深人靜,五六騎悄悄離了魏營,直奔漢寨而去。
諸葛亮正在帳中觀圖,忽聞魏營來降者,微微一笑:
“傳。”
茍安被扶入帳中,跪拜于地,泣訴司馬懿杖責之事。
羽扇輕搖,諸葛亮目光如炬,細察其言。
“司馬懿雖嚴,不至無故重責糧官。”
“汝言恐有不實之處。”
諸葛亮緩緩道,“若欲取信于亮,須立大功一件。”
茍安急忙叩首:
“愿聽大都督差遣!”
“今司馬懿總攬魏國兵權,功高震主。”
諸葛亮略頓,“汝可潛回成都,散播流言。”
“謂司馬懿有怨上之意,早晚欲篡曹氏基業。”
“若能使汝主召回司馬懿,便是汝之功也。”
茍安面露難色:
“這……某乃叛國之降將,如何能回成都?”
諸葛亮輕笑:
“亮自有安排,汝只管去便是。”
茍安遂領命而去。
不數日,成都城中暗流涌動。
街巷酒肆間,漸有傳言如野火蔓延。
宦官黃皓這日正在府中宴飲,忽有心腹小宦悄聲來報:
“今市井皆傳,司馬懿有反意。”
郭信手中酒杯一頓:
“此言當真?”
“人人皆說,司馬懿自恃功高。”
“嘗言‘曹氏江山,半出我手’,似有不服之意。”
郭信面色驟變,次日即入宮見駕。
幼主曹叡正在嬉戲,太尉趙儼與大將軍曹真伴駕左右。
郭信跪奏道:
“陛下,今滿城風雨,皆言司馬懿有篡逆之心!”
趙儼勃然變色:
“閹宦安敢妄言!”
曹真卻抬手止之:
“太尉息怒。”
“此事臣亦有所聞,司馬懿新敗之后,收攏兵權于一手,恐非國家之福。”
趙儼憤然道:
“司馬仲達三世老臣,忠心可鑒!”
“此必齊寇反間之計!”
然謠言日盛,終達深宮。
曹叡召集群臣,憂形于色:
“司馬懿手握重兵,若真有異心,如之奈何?”
曹休奏道:
“陛下可下詔,以勞軍為名,遣使往察其心。”
“亦或效高祖云夢澤擒韓信故計,率大軍親臨漢中閱軍。”
“倘司馬懿果真有反意,就地擒之,易如反掌。”
“誒!不可!”
此言一出,立馬遭到黃權的反對。
“如今我軍新敗,軍心不穩。”
“倘若又拿下前線主帥,軍心豈不離散?”
“陛下千萬不可中了齊人的離間之計啊!”
曹叡皺眉,一時躊躇難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