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聲、廝殺聲、烈火噼啪聲,響徹夜空。
魏軍大營,
望樓士卒見東南方向火光映天,濃煙滾滾,急報中軍。
司馬師與司馬昭正與鄧艾商議軍情,聞訊大驚。
司馬昭年少氣盛,拍案而起:
“齊賊安敢如此!”
“兄長,我愿率兵前往,必殺退姜維、魏延,保我糧草!”
司馬師雖亦心急如焚,卻更為冷靜,他一把拉住弟弟:
“昭弟不可魯莽!”
“此分明是諸葛亮調虎離山之計!”
“火光起處,焉知沒有伏兵?”
“我軍新敗,父親病重。”
“若主力輕出,大營有失,則萬事休矣!”
他轉頭急問鄧艾:
“鄧將軍,渭濱守軍多少?可能支撐片刻?”
鄧艾拱手,面色凝重:
“大公子,守軍僅千余人,恐難久持。”
“然二公子所言亦是有理,諸葛亮用兵詭詐,不可不防。”
司馬師沉吟片刻,果斷下令:
“速派快馬探明虛實,若確無大隊伏兵,再遣鄧將軍率精銳騎兵五千前往救援。”
“以鳴金為號,擊退即回,不可遠追!”
“昭弟,你與我緊守大營各門,防止齊軍主力趁亂來襲!”
他望向帳外沖天火光,拳頭緊握。
指甲幾乎掐入肉中,恨聲道:
“諸葛村夫……此仇來日必報!”
司馬昭雖有不甘,但見兄長決策果斷,只得領命,咬牙切齒道:
“待父親痊愈,定要叫齊賊血債血償!”
待到鄧艾率援軍趕到渭濱,只見著滿地狼藉。
麥田已成焦土,糧囤余燼未熄。
僥幸未焚的糧袋也被劫掠一空。
姜維、魏延早已帶著搶掠的麥糧,安全撤回漢營。
鄧艾只能收攏殘兵,撲滅余火,悻悻而返。
消息傳回,司馬師沉默良久,對司馬昭嘆道:
“糧草被焚,軍心愈搖。”
“諸葛亮此計,狠辣異常。”
“眼下重中之重,是父親病情與營寨安危。”
他望向丞相寢帳方向,眼中滿是憂慮。
魏軍大營中,
司馬師與司馬昭對坐帳內,案上軍報皺如枯葉。
前者以拳抵額,后者緊攥腰間劍柄,帳外秋風卷旗之聲如嗚咽。
“半月糧秣盡付東流,縱使父親寬厚,我等何顏返成都?”
司馬師聲沉似鐵。
昨日漢軍輕騎突襲糧道,火矢如蝗,千車粟米化作焦土。
兩匹小馬此時雖已掌大權,卻少歷戰陣。
面對經過數年淬煉,老謀深算的諸葛亮,便顯得相當稚嫩。
正焦慮間,
忽聞馬蹄裂地,探馬跌入帳中:
“報!漢軍糧草盡囤于上方谷,守軍不過三千!”
司馬昭驟起,眸中燃起異光:
“此天賜良機!若奪此糧,可解燃眉之急!”
話音未落,帳簾掀動,鄧艾疾步而入:
“不可!諸葛亮用兵如鬼,焉能露此破綻?”
“此必是其誘敵之計,兩位公子切不可中計!”
他指向羊皮地圖,有條不紊,認真地分析道:
“上方谷形如布袋,入口險窄。”
“若中埋伏,全軍休矣!”
“吾豈不知險?”
司馬昭咬著牙,恨恨道:
“然軍中存糧吃緊,不賭此局,難道要將士們啖土充饑?”
兄弟對視片刻,司馬師長嘆:
“鄧將軍留守大營,若我二人日落未歸,即刻退守祁山。”
鄧艾欲再諫,見司馬昭已披甲執戟,只得領命。
上方谷隱于崇山間,霧靄繚繞如巨獸吞吐。
魏軍輕騎銜枚疾進,谷口果然僅有零星哨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