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安淡然道:“我一直以為你與他關系并不親密。”
此刻陸清安已經換了面具,整張臉變得混沌,而這面具戴下之后,有一個特殊的作用,吃東西喝東西,都不用取下。
直接就能張嘴吃喝,十分便捷。
慕容清鳴搖頭一笑,道:“我與他從小一起長大,和兩家的祖訓有關,才看起來不對付,一切都是做給旁人看的罷了。”
陸清安笑了笑,然后問道:“那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有何打算?適才聽你說要去仙劍宗,之后似乎還打算遠行。”
這讓他有些許意外。
“自然是先去與女兒告別,再完成黃震天的遺愿,見一見黃軒宇。”慕容清鳴淡然說道。
他并未告知黃軒宇黃震天已亡的消息。
說到此處,慕容清鳴敬了陸清安一杯。
陸清安早已服下解毒丹藥,且飲酒前用特殊手段檢查過酒水,確認無虞,便舉杯與慕容清鳴對飲。
“之后呢?”陸清安問道。
慕容清鳴微微一笑,道:“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什么地方?我怎么覺得你不會再回來。”陸清安想起了剛才慕容清鳴對他的請求。
說日后見到慕容盈雪,可否稍微照顧一下。
這聽起來,有種交代遺言的感覺。
慕容清鳴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玄月,搖頭苦笑:“我也不知那是何地,但恐怕回不來了。”
“賈道友,如若你有空,我可否跟你講一個故事?”慕容清鳴微笑看著陸清安,喝酒之后,他似乎來了興致。
陸清安隨意點頭。
“從前,有一位年輕男子,自幼承載家族厚望,要完成一項天大的任務……”
那男子,年少時心懷壯志,渴望成年后遠行歷練。然待他成年之時,方知自己肩負重任,需留守一地,無法離開。
就在他接受命運安排之時,一位美麗的女子帶著傷痕闖入了他的生活。正是這女子,讓他重新愛上了生養他的地方。他們在那里度過了一段美好時光,并有了愛情的結晶,生下一位可愛而美麗的女兒。
只是,女兒尚在襁褓時,一伙神秘強者出現,將女子無情帶走。女子臨別時,囑咐他萬不可來尋她,若有可能,她會自行歸來……
陸清安聽罷,神色微異。
好家伙,你在寫呢!
這劇情怎么如此熟悉!
然而他心知肚明,慕容清鳴所講之事,正是慕容清鳴的人生寫照。
“一百多年過去,女兒長大,重任已了,摯友亦亡,他已無多少牽掛,是時候啟程了。”慕容清鳴笑著仰頭痛飲,隨即目光堅定地望向陸清安,“他不知此行能否尋得心愛之人,但他明白,已無法再等。”
陸清安暗暗搖頭。
里這種情況,都是找不到,或者找到了,也是無能為力,甚至身死道消。
“他真的舍得女兒嗎?”陸清安盯著慕容清鳴,問道。
“孩子已長大……”慕容清鳴答非所問。
“那我祝他一路順風,心愿得償。”陸清安舉杯相送。
“他的謝意,已然領受。”慕容清鳴哈哈大笑,與陸清安共飲一杯。
陸清安微笑點頭。
那一夜,兩人飲酒甚歡。
陸清安不是掃興之人,和慕容清鳴相處這段時間,他對慕容清鳴這人也有了不少好感。
所以此次一別,他把慕容清鳴當作朋友,送了他一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