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婳挺滿意,周梅花也驚艷連連。
她還抱起冬冬,問:“孩子,你媽好看不?”
冬冬想都不想就道:“好看,媽媽都好看。”嗓音軟軟的。
安婳噗嗤笑出聲來,愛憐地摸了摸自家小甜椒的臉蛋。
周梅花都酸了,這小棉襖似的兒子是咋養出來的啊?她也想要。
接下來,又去買布。
縣里除了部隊營區和廠區那邊,最高的建筑便是供銷社大樓,足有三層,人很多。
特別是布料柜臺,不但排了長隊,輪到安婳的時候還只剩下些老氣的藏青色和深灰色料子。
她猶豫半天,才在售貨員的催促下買了六尺深灰料子。
“梅花嫂子,你有認識的人可以買到緊俏貨嗎?”安婳小聲問周梅花。
她雖然不是這個年代長大的人,但知道有些潛規則,是不分哪個年代都有的。
周梅花搖頭,“我都是穿土布衣服,從不買這種布。”
安婳作罷,想了想,干脆先買幾套成衣穿著。
成衣溢價多,買的人就少了。
化纖料的白襯衣,都是普通的款式,安婳一氣買了三件,只在細節上有點差別。褲子也買了三條,黑色、灰色,卡其色。
冬冬的衣服也多是小襯衣小西裝,安婳給他買了幾件海魂衫和背心,耐造又耐臟。
縣城的商品并不豐富,買了該買的,幾人就打道回府了。
安婳剪了頭發,跟先前區別還是挺大的,一進家屬區就有人湊上來瞧。
“喲,真好看,像個小姑娘似的。”
“這頭發剪得好,先前那卷卷毛是啥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陳師長家那位是一路人呢。”
“就是,咱們干部家屬搞那些個洋玩意,成什么樣子!”
安婳笑聽著眾人的談論,聽到最后,總算松了口氣。
原來先前大家表面對她和善,私底下還是有人嘀咕她的裝扮。
這頭發是剪對了。
周梅花別的不懂,不過聽那些人說話,也琢磨出點味來,“你別說,你這頭發還真是該剪,否則她們私底下就把你和溫雪曼分成一組了,天天嚼你們的舌頭。”
安婳問道:“她們天天說陳師長媳婦啊?都說些什么?”
周梅花在家屬區的人緣好,但真論交心的朋友也就一個廖三妹,可自從廖三妹的婆婆來了,天天被管著,也沒什么機會跟她嘮嗑了。
如今來了個安婳,雖說年歲小,又是個城里人,但性格跟他挺投緣的,遂周梅花已經把安婳當成了小姐妹。
周梅花立馬對安婳嚼起了領導家的舌根子。
“溫雪曼是滬市來的,她剛來那會天天在家跟人摟摟抱抱跳舞呢,把咱們家屬院的幾個家屬都給帶壞了,后來陳師長跟她大吵了一架,才沒再作妖。”
周梅花撇撇嘴。
“現在她照樣高高在上的,看不起咱們從農村來的軍屬,去年在大食堂團年,大家一起包餃子,她愣是一口不吃,說是不餓,可回家就讓小保姆給她煮了面條吃......說來說去,還是嫌我們臟唄。”
這......是有些說不過去。
周梅花隨著安婳進了院子,嘀嘀咕咕了許久的八卦,除了溫雪曼,還有其他家屬的,安婳都饒有興趣地聽著,讓她說了個痛快。
到了做飯的點要離開了,周梅花都依依不舍的,下定決心以后要常去找安婳嘮嗑!
安婳是歡迎的,不管身處何種環境,了解信息都是生存的重要條件。
八卦,本就是傳播信息的最原始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