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寶山重重一點頭,“真的!”
葛紅霞橫著袖子擦了下眼睛,“好,姐夫我信你,我不哭了。”
余寶山松了口氣。
“飯已經好了,我這就端上桌,姐夫你先去洗手吧。”葛紅霞轉身鉆進了廚房。
余寶山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多好的一個姑娘啊,婚事卻那么不順利。
至于葛紅英,余寶山確實不那么擔心。
葛紅英是有過當俘虜的經歷,但那也說明不了什么。枕邊人的思想情況如何,他很清楚,葛紅英不可能在大是大非上面出問題。
他之所以在葛紅英出事后,沒有出面替她解決麻煩,是覺得葛紅英最近幾年的性子越來越狂傲,做事情拎不清,他有心借此機會磨磨她的性子。
葛紅英三天后才回家的。
她穿著三天前的衣裳,頭發有些亂,臉色蠟黃,黑眼圈快掉到顴骨上了,臉頰凹陷,瘦了一圈。
總之,看上去應是吃了些苦頭。
葛紅英一進家屬院就引起了注意,不過大家都是遠遠看著,討論著,很少有人湊上去。
她可是被“反特”組調查過的人啊!你人要是沒點毛病,能被調查?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葛紅英一向要強,見此情景哪有不生氣的,但她暫時顧不上跟外人計較。
一把推開家里的門,首先看到的是在院子里玩耍的兒女。
葛紅英戰爭年代懷過兩胎都沒保住,這一兒一女是和平后才生下來的,大的兒子八歲,小的女兒六歲。一對兒女就是她的一對眼珠子。
見到媽媽,孩子們瞬間就沖了上去。
“媽媽你回來了!”
葛紅英抱住一雙兒女,淚盈于睫,這個家還是有在乎她的人的。
“你們的爸呢?”
大兒子答道:“小姨生病了,爸帶她去醫務室看病。”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大夫也說了,你要少思慮病才好得快,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真不知道哪來那么重的心事。”
“我是擔心我姐,姐夫,我姐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她很快......”余寶山一只腳踏進家門,看到葛紅英,眼神一亮,“你看,你姐不是回來了嘛!”
“姐!”葛紅霞連忙繞過余寶山跑到葛紅英面前,眼淚刷就下來了,“姐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怕......”
葛紅英卻沒像以往那樣見到妹妹哭就急著安慰,她的眼睛在余寶山和葛紅霞身上來回掃視即便,陰惻惻道:“余寶山,我出事你不著急,小姨子生個病你屁顛顛的忙前忙后,你安的什么心?”
余寶山一愣,隨即“砰”地將院門關上,惱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葛紅英脖子一梗,“我說什么你心里清楚!”
余寶山看了看傻在那的葛紅霞,一把扯過葛紅英,將她拉進了屋。
很快,越來越大的爭吵聲傳到了外面。
“你是她姐夫,就該避嫌!她又不是病得快死了!”
“你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理取鬧的?你年輕的時候也挺善解人意的啊。”
“我無理取鬧?是你不近人情!我關在學習班三天,你不聞不問,卻陪著小姨子去醫務室看病,你知道我這三天怎么過的嗎?我天天被人守著學習,提心吊膽的連一天覺都沒睡過!”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誰讓你盡干些得罪人不利己的事兒?!”
“是肖政對吧?我就知道!”
“這事到此為止,你也長個教訓,以后做事情不能只顧個人好惡。”
“余寶山你......我怎么嫁了你這么個人!肖政為了安婳來整我,你不幫我也就算了,還反過來教訓我,有你這么當丈夫的嗎?我要跟你離婚!嗚嗚嗚嗚嗚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