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政:“自從我第一次回家后,他就成了糧站的正式員工,現在,他已經是公社糧站的主任了,大兒子也進了畜牧站學技術,全家兩個拿工資的了。”
難怪家里買得起大金鹿。
安婳看了眼肖政,“你不反感你二哥打著你的名號做事嗎?”
肖政道:“二哥的鬼心眼比大哥還多,不過有一點好處,就是認得清形勢,知道怎么樣才能讓自己利益最大化.......我不管他在家鄉利用我的名頭牟利,是因為他暫時還沒給我惹麻煩,而且爹那里,我總歸是沒辦法照管的,需要靠兩個哥哥,大哥拎不清,只能靠二哥了。”
肖滿倉發個假病危的電報,實際就是著急把肖芳芳托付給肖政。
如今問題解決了,肖政和安婳也就準備回去了。
不過在走之前,肖政還有件事情要辦。
他領著安婳坐上驢車,去到了隔壁大隊。
路上,肖政握著安婳的手,“媳婦,謝謝你,一直以來都很支持我資助戰友。”
雖然肖政的工資高,但每個月三十塊的固定支出,也不是小數目。
安婳猜到了,“你要帶我去看的,就是你資助的戰友家?”
肖政點點頭,“我總共資助了三家,兩家是城市的,一家農村的,我現在要帶你去看的,就是農村的這一家。”
從驢車上下來后,他們又爬坡上坎的走了好一會,才到了隔壁大隊,一眼望去,隊里大多是土房,好一點的就是石頭房子,條件明顯比肖政家的那個生產隊還要差一些。
肖政領著安婳七拐八拐,到了一處黃泥墻,茅草屋頂的房子跟前。
“就是這里了。”
“怎么那么多人?”安婳疑惑。
茅草土房沒有院墻,只圍了個破破爛爛的籬笆。
透過破爛籬笆,能看到里面站了好些人。
“劉月娥你個騷狐貍,俺兒剛走還不滿一年啊,你就跟隊上的光棍漢眉來眼去,搞三捻四!”
“你既然這么耐不住寂寞,干脆改嫁好了!俺已經給你找好了下家,就是李王莊的李老七,人家家里條件好著呢,三間寬敞明亮的大瓦房,你嫁過去都是你高攀!”
一個瘦得弱不禁風的婦女冷笑一聲,“你當俺沒聽過李老七的大名?他前頭已經死了兩個媳婦,還是死得不明不白,你是想讓俺嫁過去后,也不明不白死了就好了是吧?”
“你別在這扯那些有的沒的,這是俺老楊家的房子,你一個外姓人休想霸占!快滾!”說這話的是一個長得瘦小的漢子。
劉月娥往地下呸了一聲,“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你們娘倆就是想霸占俺男人留下的房子!你才休想!俺幾個孩兒可都姓楊,是楊大勇留下的種!”
“你別拿孩子當擋箭牌,等你改嫁了,俺自然會把孩子們撫養長大,俺是他們的親奶奶,還能虧待他們不成?”
“你何止是虧待,你簡直恨不得把他們榨干了油全賣了!當俺不知道你打的啥主意?俺家大閨女十一歲,保管過不了個四五年你就得給她說婆家,到時候一筆彩禮錢,啥也掙回來了。
再說二兒子,年齡是小了點,可他勤快有力氣,不出三五年就能頂半個壯勞力!
還有俺小閨女,你是不是在打聽人家,想把她給送出去?俺告訴你,沒門!俺絕不改嫁,只要俺在一天,你就別想把俺幾個孩兒給禍害了!”
兩個女孩紛紛抱著劉月娥哭起來,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則跟頭小牛犢子一樣朝老太太和瘦小漢子沖過去。
別看他年紀小,瘦小漢子還真制不住他,被沖得差點仰倒過去,后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不過老太太這邊還有其他人,很快就把男孩給控制住了。
男孩兇悍,又一口咬在最近的一個手腕上。
頓時,現場響起殺豬般的嚎叫,被咬的人條件反射就想往男孩臉上扇巴掌,卻及時被一只大手阻止住。
眾人立馬變得安靜,仰頭朝來人看去。
只見一個高大威猛的漢子似鐵塔般站在那,臉上的表情跟那門神似的,威嚴肅穆,讓人不自主就后退幾步。
“干什么呢?”
大家都不認識肖政,不過聽到這話,都不由身子抖了一下,沒什么底氣地問:“你誰啊?”管他家的事干啥?
不過后面一句又沒膽子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