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執胸口一哽,氣得好懸沒說出話來:“你在底下聽了半天,就只聽出了這個?”
“嗯。”季聽點了點頭,又補了一句:“哦,還有你對凌熙也挺兇的,他來給你送飯,你卻好像對他不滿似的。”
“那你也來給我送飯,我怎么沒對你不滿?”
“你有啊,不過你是懷疑我在炒飯里給你下毒。”
季硯執盯著他看了兩秒,冷笑出聲:“我倒是挺想給你下毒的,毒啞了,我看你這張嘴還怎么氣人。”
季聽平靜地表示:“我還有平板,可以打字。”
“閉嘴!”
季硯執扯過他的手腕,將人拉出了書房。
回到房間里,他拿了藥箱出來:“轉過去。”
季聽想起上次在鶴園受傷的事,表示道:“你把藥給我,我自己來就行。”
“你傷在脖子后面,你后腦勺長眼睛了,二郎神嗎?”
季聽糾正道:“二郎神多出來的那只眼睛,是長在額頭上的。”
季硯執瞪了他一眼,“就你懂得多行了嗎?”
季聽眉心微動,[這是常識啊,難道袋獾小時候沒讀過神話故事嗎?]
季硯執深吸一口氣,咬著牙:“轉過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見他像是又生氣了,季聽抿了下唇角,身體半轉了過去。
季硯執打開藥箱,先從里面拿了碘伏和棉簽,給他把傷口消了下毒。
季聽感覺這次他手輕了不少,傷口除了有點蟄,幾乎不怎么疼。
過了一會兒,他微微側過臉:“季硯執。”
“怎么了,疼?”
“不是。”季聽想了想,問道:“你今年過年,還是回你外公家嗎?”
季硯執注意力都放在他傷口上,嘴上道:“廢話,哪年不是這樣。”
[季硯執不在家,又是我一個人過年。]
季聽倒沒什么失落的,之前也總是他一個人,雖然院長和同事都熱情地邀請過他,但這種闔家團圓的日子,他這種孑然一身的人更適合待在實驗室里。
他兀自想著自己的事,卻沒注意到頸后的棉簽從剛才起就不動了。
季硯執微怔地盯著季聽的后腦勺,眉心也蹙了起來。
什么叫一個人過年?之前十幾年不都是他們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過春節嗎,更何況今年還多了個凌熙。
季硯執其實一直都能感覺到不對勁,好像自從那次季耳朵發現林清欺騙他之后,對那夫妻倆的態度就疏遠了很多。
但他之前以為季聽是發現了季世澤什么骯臟的勾當,又或者生氣兩人的隱瞞,心里有氣所以才不親近。可聽了剛才那句話,季耳朵這明明打心里就沒把他們當一家人,甚至連春節都打算自己一個人過。
“藥擦完了嗎?”
季硯執回神,語氣略顯生硬:“你急什么,等著。”
他又抹了幾下,然后撕開一張無菌敷貼給季聽貼上了:“好了。”
季聽抬手碰了碰頸后,“這個傷口貼防水嗎?”
季硯執把包裝盒扔給他,“自己看。”
季聽看說明書,季硯執就看著他,眸光復雜,意味不明。
“防水,那就不影響洗澡了。”季聽抬頭將盒子還給他,說了聲謝謝。
季硯執看著他,忽然問道:“你剛才為什么問我過年去哪。”
季聽沒想到他還在想這件事,愣了下道:“今年凌熙在,我以為你會留下過年。”
季硯執驀地擰眉,“怎么又跟凌熙有關系了?我要是想跟他一起過年,帶他去姜家不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