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季聽在一陣燥熱的干渴中醒來,惺忪地睜開眼睛,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的縫隙射了進來。
他撐著胳膊坐起身,頭腦的昏沉感一下涌了上來。
季聽闔眸緩了一會兒,同時回憶著昨晚的事。
他記得自己喝醉了,并且清楚地告知給了季硯執。這之后就是洗漱換衣服,躺上床的時候他好像跟季硯執說了會兒話,但是具體內容有些想不起來了。
季聽也沒想到自己酒量會這么差,只是一小口香檳就喝醉了,看來以后更要滴酒不沾了。
季硯執打完電話回來,就看見他皺著眉靠在床頭,似乎不舒服的樣子。
“醒了?”
季聽眼開眼,眼神又微微移開:“嗯。”
季硯執見狀,出去倒了杯水進來。
“謝謝。”
一口喝了半杯喉嚨的干渴才得以緩解,季聽放下杯子后,沉默了一陣:“昨天我喝醉了,沒給你造成什么麻煩吧?”
季硯執冷笑一聲,眸光中多了幾分玩味:“你說呢?”
“我剛才短暫地回憶了一下,應該沒有,不過還是謝謝你照顧我。”
“呵。”季硯執又是一聲冷笑,轉身朝外面走:“先去洗漱吧。”
季聽還記著自己昨晚沒洗澡的事,于是拿了套換洗衣服,打算先沖個澡。
他進到浴室,打開花灑用手量著水溫,就在這時,腦海中忽然響起了季硯執的聲音。
‘在哪買的花灑,噴出來的水跟針灸似的。’
‘嬌氣……’
‘別說話,我想到一個分裂超對稱的……’
季聽瞳孔倏然收緊,他怔了片刻后便抓起衣服胡亂地套在身上,一從浴室出來就快步朝臥室走去。
書桌上什么都沒有,他先朝桌下看了一眼,起身便拉開抽屜翻找起來。
最后在一個本子下面,季聽找到了他昨天記錄的那張紙。
他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腦子里一下想了很多,他想季硯執會不會已經懷疑他不是‘季聽’了,會不會今早的反問就是一種試探。季聽甚至在這短短的一分多鐘里,想到了數個遮掩的借口。
可在看到這張紙后,一切都變成了可笑的泡影。
季聽的目光落在上面,只見紙上清楚地寫著一句話——
「你要記住,在你選擇生吃豆腐的時候,它就永遠失去了做麻婆豆腐的機會。」
季聽的臉上涌起了紅潮,就連耳朵也染上緋色,仿佛能滴出血來。
就在這時,季硯執戲謔的嗓音從客廳傳來:“一起來就研究自己的大作,不愧是你啊,麻婆豆腐。”
聽到這句調侃,季聽羞赧到都無法直視他了。
[好想離開這里,至少暫時不想見到季硯執。]
季硯執在心里哼笑一聲,還知道丟臉。
過了好一會兒,季聽才低低地開口問道:“我還寫什么其他的了嗎?”
季聽嗤了聲,“你還想寫什么?蝦仁豆腐,還是茄汁燉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