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沒說話,因為他既不想撒謊也不能告訴季硯執實話。
[我就是不想跟季世澤和凌熙同桌吃飯,這兩個人說話似乎總是帶著自己的目的,讓人厭倦。]
季硯執把心聲聽得一清二楚,唇角微不可見地翹了下。
可轉念一想,那兩個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走,長期下去不是辦法。于是他默了幾秒,忽然開口道:“我今天分別把季世澤和凌熙罵了一頓,以后都不會跟他們一桌吃飯,所以你以后早午晚飯都來西樓跟我一起吃。”
季聽怔了怔,眉心疑惑地皺起:“你罵凌熙了?”
季硯執臉色倏地發寒,“怎么,你心疼了?”
季聽搖了搖頭,誠實地道:“沒有,我就是有些意外。”
“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罵他?”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不用告訴我。”
你不想聽,我還偏要讓你知道。
季硯執心氣不順般地冷哼一聲,“他今天拿著治好你失語癥的事來找我邀功,聽到我沒給他舅舅還賭債,然后就哭了。”
他不想提秦在野的事,所以話里把前后的邏輯打亂,刻意地在誤導季聽。
果不其然,季聽在聽到這番話后,眉心的褶蹙就變深了。
“我的失語癥能好跟他毫不相關,你沒告訴他,我是因為你才痊愈的嗎?”
季硯執繃著張臉,“我說了,然后他就惱羞成怒了。”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他先罵的我。”
季硯執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的這種行為叫做告狀,反而暗暗滿意于自己用這種方式,讓季聽間接看清了凌熙的真面目。
季聽聞言,著實愣了一下:“他敢先罵你?”
“他說我總是高高在上地踐踏別人的尊嚴,還喜歡仇視別人。”
季聽看向他的目光中,忽然多了幾分復雜的情緒,很久都沒有開口。
[看來季硯執真的很喜歡凌熙,換作別人說這種話,估計早就被保鏢拖出去了。]
季硯執一滯,胸口像被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打了一掌,那口淤血上上不來下下不去。
“季耳朵,你……”
看到季硯執忽然咬牙切齒的樣子,季聽迷茫地眨了下眼睛:“因為他罵你的事,你生氣生到現在嗎?”
砰的一聲,季硯執整個人氣到拍桌而起。
“你腦子里面裝得都是蝦仁嗎?我生他的氣,他配嗎?!”
季聽更迷茫了,“那你是……在生我的氣?”
季硯執胸口鼓起一個明顯的起伏,連額角都跟著抽痛。
他闔起深眸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再開口時,嗓音中除了冰冷還多了一絲疲憊:“季耳朵,我問你,你當初為什么喜歡凌熙?”
話題轉得有點猝不及防,季聽頓了頓,才道:“因為他長得好看。”
季硯執眉心用力地擰起,“你這么膚淺嗎?”
“所有關于容貌的一見鐘情都是膚淺的。”季聽語氣平靜,說得就像不是他自己一樣:“這種感情只是因為在那個年齡段恰恰出現了一個符合審美觀的人,體內荷爾蒙因為視覺激增,從而導致欲望壓過了理智。”
季硯執極冷地笑了一聲,“所以呢,你現在對他還有欲望是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