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凱抻著脖子:“二少,您去哪?”
季聽走進電梯,留下的余音冷如霜雪:“鶴園。”
去鶴園五十分鐘的車程,季聽半個小時就開到了。
車速完全在交通規則的限制內,能這么快的原因完全是他們路上一個紅燈都沒碰上,剎車完全無用武之處。
張健下車時,好奇地低聲道:“誒,你說季老師又沒申請交通管制,他是怎么做到的?”
同事嘶了一聲,皺著眉:“我還真看過,這好像叫什么綠波帶效應,就是將車速和路線以及各個路口的紅綠燈時間結合計算,然后……”
話還沒說完,季聽徑直走進了敞開的大門,兩人也趕緊跟了上去。
砰,咔嚓,唰唰唰唰……
三人進去剛走了幾步,就聽見整個鶴園‘熱鬧’得不得了,什么聲音都有,就跟動物園似的。
等他們繞過影壁,保密局的兩個人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只見石山上水流滾滾如瀑布,花園的澆灌噴頭像了瘋了的蛇一樣噴得滿是水霧,但凡裝了門的地方,門板不規律地開開合合,人進不去也出不來。
再往里走就更熱鬧了,消防煙霧裝置全開,每個房間都變成了水簾洞。七八臺無人駕駛的車左撞一下右撞一下,宛如撒了歡的小狗把鶴園里的一切撞得亂七八糟。
這些也就算了,唯一沒被水淋的大屏幕還在直播。
只見一群園林機器人正包圍著季震霆,統一伸出機械剪刀給他剪頭發修汗毛,一點皮肉沒傷到,就是已經把老頭禍禍成了裘千尺。
兩個人本來還能忍住得住,畢竟他們是受過保密局正規訓練的,直到洪亮的歌劇詠嘆調傳來:“死亡和絕望在我周圍燃燒……永遠被拋棄……永遠破碎……”
張健噗的一聲,兩個人要笑還得忍著,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季聽倒是沒笑,而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拿出手機聯系肘子。
【正在關禁閉的肘子拒絕了您的連接。】
季聽知道肘子這是在鬧脾氣,于是收起了手機:“辛苦二位跟我跑一趟,我們先回醫院吧。”
“是要回去,畢竟……”張健聲音都在發顫,說了兩句直接繃不住了:“畢竟現在也進不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個人從鶴園出來,兩個人悶聲笑了一路,上車的時候肚子都酸了。
回醫院就沒來時那么快了,一個多小時后,三人才又乘電梯回到了私人病房。
廖凱正好在走廊上,見到季聽立刻走了過來:“二少,季總已經醒了。”
季聽忽然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麻煩你們在走廊上等我一下。”
廖凱趕忙將病房里的保鏢都叫了出去,給兩人留出單獨空間。
病房里的人出出進進,季硯執都沒任何反應,明明清醒著但整個人卻渙散得攏都攏不起來。
直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進入了他的視線。
季硯執的視線宛如本能般自動聚焦,可在看清季聽的面容時,他的瞳孔劇烈地顫了顫。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又驀地彈開,病房里安靜了半晌,季聽壓著心緒開口道:“季硯執……”
“誰讓你來的。”季硯執嗓音喑啞,卻絲毫不妨礙語氣中的寒氣:“出去。”
從這句話開始,季聽垂在身側的手指開始攥起。
他胸口掀起一個深深地起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季硯執,我來是為了那天的事,我想……”
季硯執冷笑一聲,再次打斷了他:“我那天的話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那我現在再說一次,要滾就快滾,別在這惡心我。”
季聽第一次知道,五臟六腑被點著了是什么感覺。
他表情毫無波瀾地看著季硯執,嗓音拉平成了一道直線:“你再說一遍。”
季硯執這回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我讓你……”
一拳揮來狠狠地擊中了他的腹部,疼得季硯執上身直接折了下去。
“季硯執你就是個混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