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傳導?”季硯執的聲音還帶著一絲的喑啞。
“在隔絕大部分空氣傳導的聲音后,身體內部的聲音,比如心跳和呼吸,以及……唇舌活動的聲音,會通過骨骼和組織的振動直接傳導至內耳,這就是骨傳導。”
季聽越是這般冷靜嚴謹地剖析那些催生了滾燙情潮的科學原理,季硯執就越是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裹挾著更深的迷戀,不斷從心口奔涌向四肢百骸。
“那你的實驗完成了么?要是沒有……我們再來一次?”
“完成了。”季聽果斷回答。
季硯執輕笑一聲,指腹在季聽后頸慢條斯理地畫著圈:“這個完成了,那別的呢?”
“…別的?”
“對啊,比如身體上的什么實驗?只測試聽覺怎么夠?觸覺、溫覺、甚至……味覺之類的,沒有嗎?”
[還有很多,但不能讓季硯執知道。
“沒有。”季聽撒了謊,耳根卻誠實地再次升溫。
季硯執喉間溢出一聲了然又愉悅的低笑,下一秒,季聽身體驟然懸空——他被季硯執穩穩地攔腰抱了起來!
“沒有正好,”季硯執抱著他大步走向樓梯,聲音里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科研熱情’,“那我們一起開拓新領域,說不定還能得個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什么的。”
“季硯執,這種實驗是拿不了諾貝爾的……你聽我說……”
季聽的抗議聲很快被淹沒在腳步聲里,最終只余下臥室門被輕輕闔上的碰響。
整個下午,正廳回歸了寧靜,而樓上那間專屬‘實驗室’里,又完成了三場數據采集與分析。
項目名稱分別是:皮膚電導反應追蹤、聯覺誘發初探,以及……觸覺敏化區域探索繪圖。
這項實驗由季硯執主動申請并熱情參與了多次,兩人還交換了「研究員」與「受試者」的角色。
季聽作為研究員時,會要求季硯執閉上雙眼,專注感受。他使用羽毛筆尖或溫涼的手指,以極其精準、微小的力度,緩慢地劃過或點觸季硯執體表的不同區域。
從腕部的脈搏點到手肘內側,再到肩胛骨的邊緣線,腰窩的凹陷處,膝蓋后方的腘窩……
每一次觸碰,都伴隨著季聽冷靜的詢問:“這里,壓力感知等級?”、“觸感邊界是否清晰?”、“是否有擴散性麻癢或……其他特殊感受?”
季硯執的回答則從最初的強裝鎮定,漸漸變成帶著壓抑喘息的描述。那些被刻意放大的、如同電流般竄過的細微觸感,在視覺屏蔽下變得無比清晰、強烈,每一次輕劃都像在點燃引信。
而當角色互換,輪到季硯執作為研究員時,他‘探索’的路徑則更加蜿蜒曲折,指尖的溫度也更為灼人,在季聽同樣被蒙住雙眼的皮膚上游走,引發一陣陣難以抑制的戰栗和低吟。
那些被‘測繪’出的高敏區域,在彼此的指尖和呼吸下,如同被標記的地圖上的熱點,持續散發著驚人的熱度,成為下一輪‘深度研究’的絕佳坐標。
實驗室的空氣中,彌漫著無聲的電流和壓抑的喘息,唯有指尖的觸感在無聲地繪制著欲望的地圖。
——
隔天,快至正午的陽光穿過窗簾縫隙,房間內彌漫著慵懶的寧謐。
季硯執眼皮微動,睜開眼的剎那,恰好對上一雙眼眸。
季聽已經醒了,側枕著枕頭,晨光將他柔軟的碎發染上一層淡金色,那雙平日里清澈沉靜的眸子,此刻正無聲地映著他剛醒的模樣。
季硯執的心被這無聲的注視熨得發軟,他習慣性地收攏手臂,將人更深地撈進懷里:“睡得好么?”
“嗯。”
季硯執正想再享受片刻溫存,卻見季聽忽然抬起眼:“季硯執,你還欠我一首歌。”
季硯執呼吸微微一滯,完了,季耳朵怎么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