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鄔領隊和黃河站一切如常,甚至故意露出一點馬腳,吸引和牽制對方的注意力。同時,讓馬上聯系了那家中餐廳和超市的華人同胞,確保了監控錄像這個證據絕不會落到對方手中。
而季聽則是動用遠程技術手段,修改并覆蓋了酒店包括附近區域,還有其他可能拍到他們的民用監控的時間戳和數據流。
一場精心策劃的偷天換日,就這么悄無聲息地完成了。
抵達別雷島的當天晚上,季聽忽然發起了高燒,咳嗽不止,經基地醫生診斷是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引發了肺炎前兆。
“季院士的身體狀況令人擔憂啊。”前來探望的伊萬諾夫將軍看著昏睡的季聽,語氣沉重地對守在床邊的季硯執道:“這樣的狀態長途飛行風險太大,不如讓季院士在我們這里安心靜養一段時間,我們基地的醫療條件雖然比不上大城市,但應對這種疾病還是綽綽有余的。等季院士康復了,我們再安排專機送二位回國,如何?”
他的提議聽起來合情合理,充滿了好意。但季硯執幾乎瞬間就洞悉了這‘好意’背后的深層意圖——將季聽,這個可能掌握著顛覆性能源技術關鍵的人物,盡可能多地留在自己的地盤上。
多留一天,就意味著多一分機會進行觀察、試探,甚至可能在某些方面施加影響,或者至少,向西方展示俄方與這位頂尖科學家‘關系密切’的姿態。
季硯執沒有表態,輕輕地替季聽掖好被角,再轉過身面對伊萬諾夫將軍時,眼神已然沉淀下來,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平靜力量。
“伊萬諾夫將軍,”季硯執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房間內每個人的耳中,“我忽然想起一個關于貴國歷史上的小故事,不知道您是否有興趣一聽?”
伊萬諾夫將軍微微挑眉,做了個‘請講’的手勢。
季硯執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深邃的眉眼在冷白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銳利:“二戰末期,有一架前蘇聯最先進的轟炸機,因機械故障被迫緊急降落在波蘭境內。故障排除后,這架龐然大物需要穿越數個東歐國家的領空返回蘇聯。”
他頓了頓,繼續道,“有趣的是,這架戰機返航的路線,讓沿途每一個國家都寢食難安。他們并非擔心這架飛機會主動攻擊,而是恐懼。恐懼它萬一在自己國家的領土上發生意外,一旦墜毀就很有可能是一場戰爭的開端。”
“您看,一架本身并無攻擊意圖的飛機,僅僅是因為其本身所代表的巨大價值和可能引發的不可控后果,就能讓周邊國家如此擔驚受怕,如臨大敵。”
“我認為,”季硯執的聲音略微加重,一字一句,清晰無比,“這才是真正令人敬畏的大國威嚴與影響力所在,將軍,您說呢?”
房間里陷入一片短暫的寂靜。季硯執不再說話,只是那樣平靜地看著伊萬諾夫,等待著他的反應。
他那份從容不迫的氣度,以及話語中清晰無比的隱喻和警告,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彌漫在空氣里。
伊萬諾夫將軍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瞬,那雙經歷過風霜的眼睛深深地看著季硯執。
他聽懂了,他完全聽懂了季硯執這個看似閑聊的故事背后,那再明確不過的警告和劃下的界限。
雖然他們想留下季聽獲取好處,但又不得不擔心過度拖延可能引發的嚴重后果,尤其是來自季聽背后那個正在迅速崛起的東方大國,又會有怎樣不可預測的反應。
季硯執是在提醒他,這些小動作不僅失了格調,更可能引發嚴重的戰略誤判。而這樣的后果,想必不是俄方愿意面對的。
幾秒鐘后,伊萬諾夫將軍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季先生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見多識廣,說的話也這么富有哲理!”
他站起身,態度一轉之前,忽然變得明確和直接起來:“看來季院士可能是對我們別雷島的氣候不太適應,既然如此,強留客人養病確實不是我們國家的禮儀。”
伊萬諾夫伸出手,與季硯執交握:“請放心,我立刻安排最好的醫生為季院士進行緊急治療。明天一早,只要他的身體狀況允許進行短途飛行,我們的專機隨時待命,必將二位安全、迅速地護送回華國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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