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松了手,坦言:“倒是見過,只是每回相見都是不同面孔,本世子也真假難辨。你若不打算去,也行。”
既告訴了她,分明是想要她去,偏又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魏璟的手段并不會比那群刺客好到哪里去,她也不知師父若在他的身邊,又會被如何相待。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
文瑤捏著裙角,“我該信任殿下嗎?”
魏璟看著她慌神的容貌,漠然一笑:“你也沒得選。”
“”
不管是不是激將法,文瑤都不敢不去。
晚宴設在一官員的外宅,里面闊氣幽雅,特意裝飾了,昨日的官員里除了趙愈,其他都在。
幾人在回稟昨日有人在牢房死了一事。
魏璟也不知聽沒聽進去,淡然坐在案榻邊,焚香飲茶,手執書卷,又配一身古錦織就的山水墨袍,自持端方的形容,比昨日還虛假些。
文瑤遠遠地站在廊下。
幾名官員見魏璟容色不佳,注意力渙散,便出來問她:“殿下昨夜可還好?”
文瑤道:“殿下一切都好。”
昨夜魏璟并未解釋為何要裝病,但也不能猜出,能在驛館偷聽的,并非外人。
既然兩人配合著演了一場戲,今日自然也要演全了。
越不肯承認,便越能讓人放松警惕。
果然,他們聽見文瑤的回答,沒再多問,只朝外招了招手,便有彈曲的伶人,還有幾個以紗巾覆面,衣物也極少,娉婷裊裊的胡姬。
接著屋內便傳來一陣陣輕柔妙音。
珍饈佳肴,妙音妙人,里面似乎享樂至極。
文瑤沒有耐心等,只想確定他們今日抓來的人是不是師父。可魏璟沒出來,她又不敢輕舉妄動。
她無奈等著,忽地有人從身后摸了一下她的肩膀。
文瑤驚嚇轉身,便見一個滿臉醉紅,渾身酒氣的男子對著她笑,語氣輕浮至極:“小嬌娘哪里來的,怎么生得這般玲瓏曼妙。”
說罷,又欲伸手過來。
文瑤急忙側身躲開。
男子魁梧,兩鬢染白,看著已過半百。眼見著手撲了空,便笑道:“你可知老夫是誰?別說你一個侍女而已,就是十個八個,只要老夫瞧上你,那些人都得跪著給我送來!”
文瑤厭惡至極,想往魏璟的侍衛那去,可抬頭一看,他們人都不見了。
男子繼而又道:“老夫可是皇上與世子都難請的人,你若跟了我,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文瑤停了腳,皺眉道:“你就是鶴老?”
男子深深吸聞空氣里彌留的香氣,只覺渾身燥熱不已,心里燃起一團火似的。他看向面前的美人,得意道:“正是老夫。”
文瑤心里厭惡至極,恨不得把他的嘴用搗藥鐵杵打爛,再把他的腦袋敲碎。
這樣的污穢東西也敢頂著她師父的名頭,真是氣死了!
心里又再罵一遍魏璟,到底怎么得來的消息,這樣不可靠的消息竟然也聽信了。
身后的人追上來,她欲進去尋魏璟,卻還沒到門口就被幾個仆人給攔住了。
文瑤向他們求救,卻無動于衷,甚至在那老淫賊開口要他們抓住自己的時候,反而過來抓她。
她站得遠,又有曲音蓋過了她的聲音,而這宅內所有仆人都這么看著,并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她避無可避,只能穿廊過園,盡量往外跑。
眼瞧著就要被人包圍捉住,她在廊下轉角的位置,被人一把從身后扯走。
推門而入,又極快地關上。
房內昏暗無光,都沒來得及抬頭看清是誰,便被人用身軀抵在門前,絲毫不得動彈。
文瑤一時沒敢出聲。
片刻后屋外沒了動靜,身前人才打開了門,朝那屋檐上的人影下令:“屋子的人留下,其余的都解決了。”
這般冷酷無情的聲音,就很好辨認。
文瑤從他懷里掙扎出來,卻聽得魏璟斥了一句:“不過是讓你安靜等著,這么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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