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禾小姐已經回來了,你為什么還是那么難過?”
自從進到沈家當傭人后,她便一直照顧宋雨眠。
說是傭人,但宋雨眠待她真的很好。
也正是照顧了宋雨眠那么久,她所以才會對宋雨眠在宴會上露了一面,就以犯病為由離開的事情感到不解。
因為她看得出來,在那時候,宋雨眠犯病,其實是裝的。
宋雨眠只是對她輕輕笑了笑。
等唇邊、手掌間的血漬都被擦干凈之后,宋雨眠疲憊地閉上眼睛:“我想睡一會兒。”
一聽說宋雨眠要睡覺,傭人趕緊為她掖好被子,不敢再多加打擾,轉身輕手輕腳地離去。
這么多年,宋雨眠總是失眠。無數個日夜,她都是躺在床上,睜眼到天亮。
等傭人離去后,宋雨眠復又睜開眼睛,看向窗外有些失神。
為什么會那么難過呢?
因為她知道,回來的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就算沈今禾和她長得有五分相似。
就算沈今禾大腿內側有和她的小寶幾乎一模一樣的胎記。
就算沈今禾和她做的親子鑒定,鑒定結果表明,兩人有血緣關系。
就算那么多證據擺在她面前,宋雨眠依舊堅定自己的想法,回來的人不是她的小寶。
小寶是什么樣子的呢?
所有照片和物品,都因為一場大火泯滅干凈了。
僅憑借那點記憶,她都要遺忘干凈小寶小時候的樣子了。
她那一雙眼睛跟黑葡萄似的,又圓又亮,睫毛又卷又翹,被沈戈抱在懷里的時候,白白軟軟的一團。
因為總是生病,所以她的小寶不像其他小孩子一樣,身上甜甜香香的,而是彌漫著一層苦苦的藥味。
“小寶,不要忘記媽媽。”
“我的小寶。”
“對不起……”
另一邊。
今天的裴家祖宅也非常熱鬧。
一大早,沈梨初都還沒起床,謝長宴和江景珩就帶著一堆人來了。
沈梨初是被裴聿喚醒的。
醒是醒了,但沈梨初壓根不愿意起來。趁裴聿一轉身的功夫,沈梨初又閉上眼睛了,還朝被子里面拱了拱。
裴聿有些好笑,干脆在床邊坐了下來,隔著薄被去輕輕拍了拍沈梨初背部。
等拍下去之后,裴聿才發現手感好像不太對。
細細回想手感,好像過分彈了。
那好像是沈梨初的……
裴聿身體僵了僵,好在沈梨初睡得迷迷糊糊的,完全沒有注意到裴聿異常的舉動。
原本準備裴聿再叫自己一聲,就不賴床的沈梨初,隔了許久都沒聽到裴聿的喚聲。
“裴聿,眼皮好重啊,睜不開。”
寂靜的房間中,沈梨初聲音都是黏糊的,還帶著點稚嫩的軟意。
一大清早,年輕人本來就火力旺。
裴聿現在每天早上,只能靠沖冷水澡勉強壓抑住內心的燥意。
不過是三個字的功夫,便讓裴聿沖了半個小時冷水澡的成果徹底破功。
“靠!”
他低低罵道。
沈梨初沒聽清,勉強睜開眼睛,動動手指勾住裴聿的手指,帶著點鼻音地問道:“裴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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