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問過醫生了,他頭部的淤血已經散了,但是視力還是沒有恢復,那就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他的視神經受到了壓迫,另一種就是視網膜受損了。”
“媽,如果我醒不過來,就把我的眼角膜換給他,讓他能恢復光明是我最大的心愿。”
手術前,黎漾把自己所有想做還未做的事情都和王亞茹說了,前幾件事都在王亞茹的預料,但是最后一件事是她怎么都沒有預料到的,她一直搖頭拒絕:“不可以,小漾,靳宴禮不會接受的,你一定得好好的,如果真是眼角膜的問題,我們以后再想別的辦法,”
黎漾帶著遺憾和不舍進了手術室,上了麻醉之后,所有的想法都只能埋在她的心里,她的內心在掙扎,如果可以她希望既能保住孩子的命,又能把眼角膜移植給靳宴禮,所有的一切她從沒有考慮過她自己。
手術過程中,靳言把剛才在病房的錄音都放給靳宴禮聽,靳宴禮在家里哭得撕心裂肺,如果可以他寧愿黎漾能夠自私一點,曾經她愛他愛得這樣卑微,現在她就算是在這種緊要關頭仍然要為他考量一切,這樣的愛,他還不起。
手術進行了六個多小時,由于肌瘤的位置很不好,把孩子順利取出來之后,外科和婦產科的多名醫生聯合操刀才從生死線上保住了黎漾的命,
由于術中大出血,一出手術室黎漾就被送進了icu,靳宴禮知道她還活著的消息,立即從家里趕了過來,一直在外面陪著她。
“大哥,你不去看看孩子嗎?是個女兒,雖然她太小了,但是剛才她睜開眼睛了,和你一模一樣。”靳言站在他的身后說。
“我看不看有什么意義嗎?我根本看不到她可憐的小模樣,但是我覺得她應該長得像她媽媽。”靳宴禮的眼角溢出了淚水,這是一個初為人父的男人喜悅的淚水。
“我推你過去吧,如果她發出聲音,你還是能聽得到的,護士消毒之后,你能摸一下她。”
“可以嗎?”
“可以,剛才護士讓我進去來著,但是我想這個第一次的接觸應該由你來。”
“那好”
picu(兒童重癥監護病房)內,護士將靳宴禮的手放在小寶寶的手上,那一點點的柔軟讓靳宴禮嚇得將手退了回去。
護士見他的樣子不禁失笑:“沒事的,她只是太小了,但目前來看身體狀況還挺好的,沒有吸入性肺炎的發生,她的存活率就大大提升了。”
“嗯,謝謝你護士小姐,那我女兒什么時候能回普通病房見她的媽媽。”靳宴禮問道。
“暫時不可以,她太小了,需要在這里呆到自然分娩的月份,但是你放心,這個保溫箱的溫度和母體的溫度是一樣的,不會有危險的。”護士輕聲的回答。
“那麻煩你了,只是我想她媽媽一定會很想看到她。”靳宴禮慢慢的適應了寶貝小手的柔軟,一張一合的像是在想抓住她,但是無奈手指太小了,根本就抓不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