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這守宮砂,還和古時候一般的守宮砂不太一樣。
守宮,通常來說是指壁虎,在古時候將其視為一種瑞獸,制作守宮砂的時候,需要以朱砂為主的一些藥物喂給“守宮”,等守宮成長到某一個階段,再取它的鮮血,與一些特質的藥物混合,點在女人身上的某個位置形成“守宮砂”。
這種守宮砂就好像是一顆小紅痣一樣,是洗不掉的,可一旦女人行了房事,這守宮砂也就自動脫落了。
可我面前這個女人的守宮砂卻不一樣,給她點守宮砂所需的“守宮”,好像并不是用的普通朱砂喂養,而是用的燒過的朱砂,這種燒,還不是一般的火烤,而是給死人燒東西用的那種火。
是在祭拜死人的時候,用可通陰的火,燒過的朱砂。
這種朱砂喂養“守宮”之后,守宮的血不僅僅可以觀察活人的青白,還可以鎖住那些到死都是處女之身的女子魂魄。
讓魂魄永遠留在人間,除非有人給她配了冥婚,去了她身上這種惡毒的詛咒。
我面前的女人,便是想要引張梅的老公與他配冥婚,然后以魂魄的狀態交融身體,這樣才能去掉那特制的守宮砂。
而張梅老公還活著的時候,與女人的各種茍且,其實都是他自己中了溫柔鄉的幻術,心中自己幻象出來,并未真發生什么,再說了,人狀態下和鬼魂的交融,是破不了那種特制守宮砂的。
想到這里,我就說了一句:“是什么人,這么惡毒,給你種下這種守宮砂,給你點身上,讓你魂魄勾連人間,變的奇重無比,別說陰風刮不走你,就算是陰差來了,都未必能將你拽入黃泉路。”
“的確是有些麻煩。”
女人也是有些吃驚地抬頭看我,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那么用力壓制她了。
在看了我一會兒后,她就問我:“你竟然認得這種守宮砂?”
我說:“我學的比較雜,旁門雜類也有涉獵。”
女人就說:“當年給我種下這守宮砂的,是和我定有娃娃親的一家人,在我剛出生的時候,他們便請一個老道,給我種下了這守宮砂,他們這么做,是因為和我定娃娃親的那個男孩兒體弱多病,萬一他死了,等我十八的時候,也要給他配冥婚,要讓做了鬼的他,也能看到我的守宮砂,要讓他親自給我散掉我身上的守宮砂。”
“那會兒我家里窮,說是娃娃親,童養媳,倒不如說,是我家里把我賣給了我的夫君家。”
“那家人對我要求苛刻,可卻能讓我吃飽飯,穿暖衣,還能用一些尋常家孩子不能用的胭脂,看一些她們一輩子可能也不會看過的書。”
“可事不遂人愿,我夫君十二歲就沒了,按照老道的要求,需要等我十四歲才能與我夫君配冥婚。”
“說是冥婚,其實就是讓我去陪葬。”
“不過我好歹是條人命,從康熙十年開始,活人殉葬就被廢除了,官府是不允許的,旨意有云,王以下細民、婦人從死之事,當永禁之。”
“所以他們讓道人迷惑我,讓我自愿殉夫。”
“而這在當時,官府非但不追究,還會加以表彰,還會給我立貞潔牌坊。”
我點了點頭說:“他們的初衷是在鼓勵孝順、貞潔,卻也給不少人走歪路開了后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