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瑞緩緩靠著椅子,目光審視一般盯著鐵路。
“你的問題問完了,正好我也有一個問題,正如你說的,指揮所放在任何戰爭中都是首要被打擊的目標。”
鐵路微微一愣,嘴角彎起一絲弧度,他大概猜想出了眼前這個小氣的團長的問題了。
“如果你的指揮部被我找到,必然可以第一時間摧毀,你的防御絕對不可能有我這里的牢固,你躲不了的,這場演習贏的就是我,可問題是……”
鐵路點了點頭,“的確,重兵機械團的火力不容置疑。”
王慶瑞身體向前彎曲,目光沉沉,“偌大的戰場,我沒有找到你的指揮部,你的指揮部在哪里?而且你是怎么每次都預判到我下一步戰術軌跡的?”
“我不相信你沒有指揮部,我不相信你的兵人人都是指揮員!你的指揮部——在哪里?”
頓時,紅軍指揮部的所有人齊刷刷的將目光落在鐵路身上。
這個讓團長生出憤怒的點即將被揭曉。
鐵路微微一笑,堂而皇之的抓過王慶瑞桌上的大茶缸灌了幾口。
這種故弄玄虛的感覺使得王慶瑞眉宇間的憤怒越發強烈。
即將迸發出來,砸到鐵路的臉上。
于是,他放下大茶缸指了指外面,又拍了拍自己胸膛。
“就在你的面前,也在外面,那架直升飛機上。”
“它一直在你的上面盤旋,在整個戰場上俯瞰。”
王慶瑞瞳孔一縮,“你的指揮所在飛機上?一共幾個人?”
鐵路沉聲,“九個。”
王慶瑞扭動身子看著他的指揮部。
近百個專職人員串接從指揮部到前沿的十幾個環節,僅僅這帳篷里的各個分部門就不止九個,巨大的沙盤,名目繁多的各種設備,數十噸的偽裝器材,以及必需的,整個工兵連搶工出來的龐大防御工事。
“正如你看見的,這就是我的指揮部,我必須駐扎在這個地方,這個區域,將我牢牢的限制在這里,”王慶瑞有些無力感,“你錯在戰術上,跳脫了這場演習的常規范疇,你犯了就不會再犯。我錯在戰斗機制和編成上,想要修正簡化要多少時間?三年?還是五年?。這場演習判定是平局,可我輸了啊。”
鐵路目光沉沉,想了想抬起頭開口說道:“總部演習部會告訴你,這就是這次對抗的目的,絕對的精簡化,前沿化,不再跟以往的戰爭一般死板。”
“往后的戰爭都是精英化,老伙計啊,你明白了嗎?倘若真正戰爭來臨,你如此繁重的裝備必然無法全局調動一切。”
“雖然你把自己包裹成了一座鋼鐵堡壘,但一葉障目了,無法看的更多,無法指揮的很多。”
“我用最少量的資源指揮最精銳的兵列,你的每一步戰術軌跡都在我的眼皮下。”
“哪怕你是重火力集團軍,我也可以避其鋒芒,打其七寸,治你于死地。”
紅軍的指揮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只有機械音發出biubiu的跳脫聲音。‘
王慶瑞頓覺得深深的無力感,他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嘴唇微微顫抖。
“我輸了。”
——
——
封于修被簡單的包扎后坐在了外面。
雙手的傷疤滲透出了道道血跡。
這場演習他發揮了全部的力量,內心卻有些狂躁。
還不夠快速,還不夠凌厲。
面對那個中尉也好,面對袁朗也好。
這些真正的強者面前,他的實力略顯低微。
這是不夠的。
必須更強,更快。
倘若袁朗真正的下死手,他還有反抗的余地嗎?
沒有!
如果這是生死之戰,執行斬首任務,無法盡快將其斬殺,只能被活生生的拖死。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