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誠快步走上前按下放碟機的開關。
可這個時候放碟機因為老化關不上了,憤怒之下高誠一腳踢過去,放碟機瞬間碎裂,掙扎的發出沙啞的幾聲嚎叫后徹底死寂。
“許三多,醒醒,你覺得怎么樣了?”
高誠跨步上前關切的問道。
封于修望著天花板上的燈覺得有些目眩。
許久開口,“連長,還行,就是有點暈,全身疼痛動不了。”
“沒事沒事,你去了兩趟醫院,醫生說只要你醒來就是沒事了。”
高誠憔悴的面容終于浮現出了舒心的喜悅。
“連長,地上好像躺著一個人。”
高誠扭頭看向那個爬起來的勤務兵,“那個連的?”
“六連的。”勤務兵站起身冷著臉回答。
高誠獰笑一聲,“小子,今天專門是來堵我心眼的是吧?”
“抱歉高連長,不過您違反了熄燈規則,制造噪音!”
高誠站在勤務兵一米的距離盯著他,“你知道七連發生了什么對吧?”
“報告連長,是的,但這也不是您放縱的理由,這是部隊,請您尊重!”
高誠看了許久點了點頭,“小子,滾吧,老子放碟機壞了,不會發出聲音的。至于這燈,怎么?還想要跟我掰扯掰扯?”
“不敢!”
勤務兵正步轉身離開。
高誠沒有為難這個正直的兵,這是他作為連長,或者說作為一個兵的素養。
無論對方來的時候懷著怎樣的心態,但他能夠面對這么一個憤怒的連長,可以平靜的說出那句話,那他就不愧于士兵榮譽這四個字。
不卑不亢!
“能吃飯嗎?你都兩天沒吃了。”
不知道為何,當鋼七連還剩下他跟封于修兩個人的時候,他格外的關切。
就好像在黑暗的海洋中,兩個抓著顛簸小船上的孤獨旅人。
“吃不下去,腦袋腫了。”
高誠皺起眉頭,“那我就當你沒事了。”
說完他拉著板凳坐下來抽著煙,完全不顧身邊躺著的一個病患,在他的心中,只要能說話,意識清晰,那就沒有多大的屁事。
封于修緩緩閉上眼睛。
“睜開,別睡了,你睡了兩天了。”高誠命令道。
封于修睜開眼睛開口,“連長,六連他們沒找麻煩嗎?”
高誠一怔,“你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封于修閉了閉眼睛,“沖動了,其實六連指導員跟連長如果不說那些話,只是扣下食材,我也不會鬧事。”
“不是這事。”高誠平靜的看著封于修。
封于修睜開眼睛,“我不應該撞進去。”
“也不是這件事。”高誠越發平淡。
封于修露出不解的神情,“連長?”
“你記住一點,如果要翻臉,那就翻徹底,不要留下任何一絲一毫可能的機會。尤其是如果你以后走的更遠的情況下,面對歹徒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除了你之外,方圓百米不能有比你高的人。”
封于修沉默了。
師部那些軍官無所謂,六連那連長跟指導員……
那事就大了。
“不過,你沒打是對的,單挑了整個六連他王老六屁都不敢說一聲,如果揍了他,事情難辦了,王叔也抹不開面了。”
高誠突然一怔,訕然一笑,“我都忘了你小子是殺過人的了,心里根本不可能對這種事有負擔,好好休息。”
想明白這點,高誠內心也豁達了起來。
他就是怕因為這點屁大的事,讓眼前這個兵的傲氣受挫。
他要封于修繼續保持下去,保持這種刺頭,保持這種敢惹我就把你打廢的脾氣。
這樣的兵才能夠在這個年代兇狠的殺穿面前的迷霧。
如果不是如此突出,等待封于修的最多三期士官然后退伍。
因為封于修有一個致命的,也是他唯一的缺點。
他的文憑!
初中畢業的文憑,在軍隊這個大環境下,這個不斷改革的前奏中,是無法支撐更多的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