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一生怕老爺子把牙磕掉,連忙接了過去,兩只手指一搓就搓開了,他給許百順滿滿地倒上了一杯。
許百順要給兒子倒酒時,封于修回絕,“部隊上不讓喝白酒。”
許百順不聽這些,一瞪眼:“你馬上就復員了。喝,怎么不喝!爹給兒子倒酒,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發生的,是要挨天譴的。你必須喝。”
伍六一拍拍封于修的大腿,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別這么的死心眼,沒看見老爺子的傲氣已經達到了顛覆了嗎?
也就是看見那些坦克步戰車才來了敬畏心,看見這些酒啊菜啊的什么的,都眼睛直接一瞥。
這哪里像個下榕樹村的老農民的樣子啊。
下榕樹的人看見這些菜,不得桌子都吃了啊?
伍六一心里是這么想的,他覺得自己當初如果沒有入伍,看見這么多的好菜,也會就著桌子生啃的。
給封于修倒完酒,許百順就開始摸封于修的肥瘦,他想在部隊里有的是吃的,他覺得封于修應該是一身的肥肉,可他發現沒肥多少嘛。
“你們部隊不給吃的嗎?這怎么還是這么的瘦?這么大的部隊,光讓人吃苦耐勞啊?不像話!”許百順氣的心里發急,眼里也出現了一絲韞色,猛地抓起酒杯猛灌了幾大口。
隨后重重的將酒杯磕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
“老爺子,這是結實的肌肉,肉都瓷實了,沒有那么肥膩的肉的,您說的那種啊,在部隊可不存在的。”伍六一笑著倒了一杯酒解釋道。
“屁,我就看見有些當兵的圓潤的很,那些是什么啊?咋還區別對待呢?”許百順斜著眼一點都不贊同。
伍六一尷尬的訕訕一笑,不好回答,他是看出來了,這個老爺子的嘴皮跟脾氣可是一點都不讓的。
跟封于修倒是很像,是另一個層間上像。
封于修是平日不喜歡說話,可他手狠心狠啊。
老爺子雖然身手沒有,這個嘴巴倒是一脈傳承了,不愧是一家子出來的。
許百順還是瞅著封于修沒有什么變化:“別人都長出息,你可還是大錘子砸不出個屁,也是,當兵能長啥出息?對不對,你們?”
封于修皺起眉頭,“其實也是見多了的,什么飛機大炮都見過。”
許百順就瞪起眼睛來,他說:“能有我多嗎?我去過廣州深圳,進過世界公園,那都照了相。我還坐了摩天輪,喝了四十塊一杯的洋酒!回來時是機票不打折,要不我空中公共車都坐過了!”
伍六一使勁繃住了笑臉。
封于修終于問出了問題,“你哪里來的錢?家里拆遷了?”
許百順笑呵呵,擺了擺手,“不是,我們村里不是開礦嗎?我跟你二哥都參加了,正好啊咱們家的自留地周圍都是頂好的礦山石,索性啊你爹我跟你二哥商量了半宿,借了點錢自己搞。”
許百順站起身笑道:“所以啊,兒子,當兵累的狠,這要是以前啊,那想著去這些大城市的,那是想都不敢想的,跟天上一樣的,我那邊主意立馬就定了!你的役期也快滿了是不是?”
“滿了,可是……”封于修覺得讓他去干挖山,頓時覺得有股子操蛋的味道。
尤其是看見許百順這樣的意氣風發,家里也好了,他逐漸的不打算退伍了。
一旦退伍他必然要進入武道中,殺了人,這一家子干什么?
老頭年紀這么大了,萬一被氣死了。
封于修對于這一家子是有心結的。
這或許是血脈流傳的血緣關系了。
“我知道,差個手續。你啥事不要老子操辦?辦了,復員了。先不回家,你二哥掏錢,咱爺倆上首都長趟見識!”
“老爺子,這不能啊。”伍六一看見急了,趕緊替封于修開口拒絕解圍。
許百順是標準不聽人說話的人:“大哥出息也不大,跟你說你二哥,人模狗樣,可倒發了,他跟我說,錢是省出來?是掙出來!是啊,他往南邊折騰一趟老家的山貨就掙幾萬,說信得過還是自家人,一起干。現在你看看咱家去,五間,紅磚青瓦!回去給你談媳婦,也是紅磚青瓦,再來五間!”
“老大娶媳婦晚,男根耗沒了,無子啊!你二哥干脆不娶,擺明了要絕許家后。就指你,精壯童男,就剩陽氣啦,兩崽子都有戲!”
看著已經徹底規劃好封于修退伍的生活了,伍六一臉色嚴肅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