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錯愕的發現鋼七連所有宿舍都亮著燈,卻沒有一個人。
直到站在了三班門口注視著他。
封于修緩緩轉過身。
執勤兵將手電筒照在了封于修的臉上,逆光讓他眼神發冷。
“把你這破玩意拿開。”
“許三多,你找事嗎?鋼七連整編了沒人,熄燈號吹了沒聽見嗎?”
執勤兵冷聲呵斥著。
封于修笑了,“我現在是常務副連長,鋼七連我說了算。”
這個兵還打算說話,就看見旁邊的拉了一手,壓低聲音湊到跟前,“鋼七連明天早上就會被其他連長入駐,整體上沒了。”
執勤兵這才深深的看了一眼封于修,聲音都輕了,“你注意點,別讓我們難做。”
說完兩人頭不回的離開了。
下樓后,最先發聲的那個近乎要虛脫了。
“差點壞事了,白天的時候班長說了,讓我們今晚別去鋼七連范圍,看見燈火輝煌給忘了死死的。”
另一個嘆了口氣,“是啊,讓人看守了兩年的廢墟連隊,現在倒好了,整個連隊取消了。換做是我啊,不鬧大算我沒脾氣。”
“行了行了,就當沒來過。讓他亮著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晚上了。以后這里會安靜的多。”
這一晚,封于修依舊鍛煉著身軀,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亮堂堂的墻壁。
早晨六點。
七連的空地上早已停著兩輛車,一輛是越野車,上邊坐著袁朗和伍六一跟成才,那是來接他的。
一輛是卡車,是來接收營房的,有很多兵正在車下列隊。
人走人來都是部隊的傳統習俗。
他一個人占據了整個鋼七連兩年多的時間,現在不知道被什么連隊給占據了這個空蕩蕩的連隊營地。
封于修背著他的包裹走了出來。
一名軍官站在他的身邊等待著,他身后站著一隊新兵跟老兵。
紛紛用嚴肅認真的眼神注視著他。
封于修沉默了片刻,用翁海生的表情緩緩敬禮。
軍官走上前,壓低聲音,“你是鋼七連最后一個兵了,給他們說點什么吧。”
封于修搖了搖頭,“沒什么好說的。”
軍官瞥了一眼,“你的事我都跟他們說過了,在新兵連中你就是傳奇,你就是這個團的兵王。他們都崇拜你的。”
封于修愕然了,轉身看著眼前這些年青的臉龐,這才發現他們的眼神真摯認真。
成才換了一個姿勢看在這一慕笑道:“三呆子在學校的時候,就緊張的不喜歡說話,經常考班里前三,每次開大會都低著頭唯唯諾諾的。”
伍六一皺著眉頭,“成才,你是這么喜歡背地里說人家的壞話嗎?”
成才笑道:“伍班副,總不能這樣你要兇我一頓吧?”
袁朗始終掛著笑容,“我倒是覺得,他不是你說的那種性格。”
成才不明所以。
封于修突然抬起頭,一個過肩摔將軍官摔在地上。
然后拍了拍手望著面前的新兵,“別畏懼,按照自己心里想的去做。永遠知道一點,我就是我自己。隨波逐流只會消磨你那最后一點的志氣。”
說完封于修頭也不回的走向了袁朗的車。
身后新兵紛紛駭然的望著這個膽子比天都要大的老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