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執壤的父親燕正義,奉皇命,已守著南洲三城數十載。
在京城之中,算不得個赫赫有名的人物,但若提到燕都督,疑惑片刻,必然驚嘆,大都督啊!
知道知道!
是個不亞于裴漸的人物,只可惜平息南洲三城叛亂之后,也落下一身疾病,慢慢退出京城之人的記憶。
但,燕家的能耐,同層之人,不會低估。
何況,秦老夫人還在京城,那是誰?東宮太子妃的母親。
“既是不知,靜觀其變吧。”
秦慶東點點頭,“本事打算晚間來,與四郎也說一嘴,如今大將軍進京,表面上京城里平安無事,一片祥和,實則暗流涌動,各方都在伺機而動。”
“明兒大將軍要到公府來,說是拜會父親。”
喲!
秦慶東側首,“巧了!”
“也要去秦府?”
秦慶東搖頭,“那倒是不會,秦家與東宮太子綁在一條繩上,他與秦家,可不止政見不合而已。”
“那你說巧——”
宋觀舟沒好氣道,秦慶東滑下剩下粥菜,漱口擦嘴之后,慢條斯理說道,“今兒大將軍上安王府去了。”
“今日?”
秦慶東點頭,“此刻!”
“呵!大將軍獨自去的?”
秦慶東搖頭,“金運繁、金拂云,還有一干護衛。”
“打砸去了?”
宋觀舟瞠目結舌,秦慶東一時語塞,好一會兒才滿臉無語,“你出門不帶護衛啊,哪里是打砸,我估摸著是去請罪。”
“你適才說來,金拂云也去了?”
秦慶東頷首,“下頭人來稟,自是如此。”
宋觀舟瞪大眼眸,“看著像是上門請罪啊。”
“極有可能!”
宋觀舟又道,“賀疆呢?”
秦慶東搖頭,“那廝不知,人手不足,再者說來,他能如何?如今名聲不好,又被金拂云拖累,好似尋到空就往宮里鉆,還說要替太后娘娘抄經祈福。”
倒是個會來事兒的。
宋觀舟眼眸里亮了起來,“秦二,你說明日大將軍到公府來,會不會也帶著金拂云?”
秦慶東微愣,“怕是不會吧……”
晌午時分。
郡主別院疊翠軒內,金拂云拖著瘸腿走了進來,丫鬟婆子們,低垂著頭顱,全然不敢多看那滿身戾氣的女人。
自昨兒將軍到疊翠軒之后,金拂云就沒有再開口說過話。
今兒一早,丫鬟婆子們給她換上素色錦衣長裙,頭上只著了素色發帶和幾件銀簪。
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
可這話在金拂云身上無用,近些時日遭遇身體和心里上的雙重打擊,讓她面頰凹陷,眼神黯淡,膚色蠟黃,再如此著裝,只覺得憔悴壓住了所有光彩。
金拂云不曾想到,活著如此艱難。
安王府內,本是不容她入內,可大將軍開口,身后人取來重金,披紅掛彩,要給映雪閣掛一掛。
這也是大隆的風俗。